第429章 如此江山,怎不让人留恋?(1/2)
朱柏玉带扣迸发的青光在触及血碑时化作游龙,龙须扫过处显露出大宁卫粮仓的虚影——成堆的粟米袋正在渗出血水,每粒脱壳的米芯都刻着朵颜部图腾。
"儿臣昨夜观星...
"年轻皇帝指尖抚过心口北疆舆图,居庸关雉堞上的戍卒虚影突然齐声呐喊。
这声浪震得紫檀木匣残片腾空而起,在空中拼出半幅残缺的《山河社稷图》,图中黄河故道的位置正渗出靛蓝磷火。
朱元璋独眼中龙鳞纹路突然逆时针旋转,蟠龙杖挑起的血珠在半空炸开,化作靖难之役阵亡将士的名册。
当第七个
"张玉
"的名字浮现时,孝陵地宫传出的编钟声竟与居庸关外的马头琴声共鸣,音波震得冰面下的白骨手臂节节断裂。
"你要用紫微帝星压贪狼?
"老皇帝突然用断笔挑起飘落的青铜碎片,锋刃割破掌心时溅出的血珠里裹着半枚玉玺残角。
这抹血色渗入碑文
"甲申
"凹痕的刹那,整座紫金山的松针突然倒转向北,针尖凝聚的霜花拼出燕山屯兵图。
朱柏衮服宗彝纹游走的衮龙突然昂首,龙睛射出青光穿透层层雪幕。
当光束触及孝陵宝顶裂痕时,渗出的血水突然沸腾,在雪地上勾勒出朱标临终前未完成的北伐路线——箭头指向处,赫然是宁王府圈养的海东青正在啄食的漠北地图。
冰层下的
"戊
"字军令突然睁开所有复眼,每只瞳孔都映出朵颜三卫正在焚烧的粮草堆。
年轻皇帝靴底碾碎最后一片松针图案时,神道石像生眼眶里凝固的铁水突然流动,浇铸出的调兵虎符表面显现金川门血迹未干的撞痕。
寒风卷着碑林血沫掠过朱元璋的蟠龙杖,杖身缠绕的垂柳突然暴长三丈。
带刺的冰花在触及朱柏冕旒时突然绽放,每片花瓣都映出当年白沟河浮尸千里的惨状。
老皇帝喉间滚动的龙吟与冰层下白骨抓挠声重叠,震得翰林学士怀中跌落的奏折突然自燃,灰烬在雪地上拼出
"荧惑守心
"的天象谶言。
朱柏突然抬手接住一片龙鳞状雪片,指腹抚过鳞纹时,冰晶内部显露出钦天监密室里的浑天仪。
当仪枢指向井宿的青铜勺柄突然断裂,他玄色皂靴悄然碾碎了雪地里成型的
"削藩策
"残页。
"昨夜丑时三刻...
"年轻皇帝指尖突然凝出一滴血珠,坠落在冰面时竟化作紫微垣星图。
当代表帝星的光点掠过朱元璋残缺的左臂,老皇帝蟠龙杖上缠绕的垂柳突然枯死,带刺冰花尽数化作应天府教坊司飘来的琵琶残音。
整座碑林的投影突然扭曲成传国玉玺形状,缺角处渗出的血水在雪地上汇成淮西河道图。
朱柏按住心口北疆舆图时,居庸关雉堞上的戍卒突然齐声高唱《破阵子》,声波震得神道两侧守陵卫的钢刀齐声归鞘,刀鞘撞击声里藏着宁王府信鸽折断的羽翅。
当最后一缕血痕渗入
"洪武
"碑文,朱元璋独眼里的赤金色突然褪成浑浊。
老皇帝残缺身躯映在冰面的倒影逐渐缩小,最终化作建文元年春猎时射出的那支卡在虎睛中的鸣镝——箭羽上的朱砂字迹正在雪水中缓缓晕开,依稀是
"削藩
"二字起笔的锋芒。
朱柏冕旒垂落的玉珠突然停止颤动,十二旒珠帘在雪光中映出十二个时辰的刻度。
子时方位的裂痕里渗出靛青雾气,当雾气漫过年轻皇帝绣着金龙的箭袖时,冰层下所有睁开的复眼突然闭合,北伐阵图背面的
"戊
"字军令裂成三百块龟甲,每块龟甲裂纹都指向大宁卫马场新添的钉马掌铁印。
紫金山巅的风雪不知何时染上了檀香味,朱柏抬手接住一片带着香灰的雪片时,指尖突然显露出昨夜子时批阅奏章留下的墨渍。
那抹乌色在触及雪片的刹那,竟化作半阙未写完的调兵手谕,最后一个
"戊
"字的捺笔正悄悄指向奉先殿檐角新结的冰凌——那里倒映着北斗第七星的光芒,比往日暗了三成。
奉先殿的冰棱在檀香风雪中发出细碎的鸣响。
朱柏冕旒上的十二旒玉珠忽明忽暗,他望着冰阶下蜷缩在虎皮褥里的枯瘦身影,喉结微动:
"昨夜钦天监奏报,紫微垣星辉骤减三成。
"年轻帝王的玄色箭袖拂过冰鉴,带起沾着香灰的雪粒,
"恰是父皇当年......
"
"孽障!
"
朱元璋独目中的浑浊突然炸开赤金锋芒,残缺的右臂竟震得鎏金暖炉火星四溅。
冰面上那些闭目的复眼骤然睁开,倒映出老皇帝脖颈暴起的青筋:
"当年你大哥咳血改诏,临终前攥着咱的衮龙袍说'四弟眼里有火'——你如今眼里的火倒是烧到紫微星上去了?
"
朱柏绣金蟠龙纹下的肌肉骤然绷紧,朱元璋枯枝般的左手已按在他心口。
老皇帝断裂的指甲深深掐进五爪金龙的眼睛,龟裂的指甲缝里渗出黑红血珠:
"知道朱标为何传位于你?
"冰鉴里浮动的星图突然扭曲,映出洪武二十五年东宫病榻前飘动的药幡。
"因为建文元年春猎那支鸣镝?
"朱柏喉间滚着铁锈味,他望着神道上未化的积雪——那里隐约浮着三年前燕王府八百里加急的蹄印。
朱元璋独目中的赤金突然凝成冰锥,老皇帝残缺的牙齿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冰面凝成
"戊
"字军令:
"是你娘用马皇后金册换了北伐阵图!
"沾血的枯掌猛地扯开朱柏领口,露出心口处暗红的
"戊
"字烙痕,
"真当咱不知道大宁卫马场的钉马掌藏着什么?
"
檐角冰凌突然坠地,北斗第七星的光芒穿透檀香雪幕。
朱柏指尖的墨渍在星光照耀下化作半幅辽东舆图,图上山川竟与冰层下的龟甲裂纹完全重合。
他望着朱元璋袖口露出的半截调兵虎符——那上面还沾着三年前玄武门的血迹。
"父皇可还记得母后衣冠冢前的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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