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2/2）

虽知晓反败为胜的机会渺茫，然执白子者并不肯轻易放弃，孤注一掷地想要反扑，却不想落入黑子一早布下的陷阱，来来回回又是一番厮杀，最终白子再入死路且无一丝翻盘可能。

见已无力回天，皇后江晼莞尔一笑，索性自断后路，掌握最后主动。

她表达的立场很清楚，即使是输，她也只能输给自己，不允许任何人左右她的局。

遂黑子收拢四方君临天下，而白子则覆巢之下再无完卵，胜负如何，一目了然。

“恭喜陛下得偿所愿。”面对这场几乎是一边倒的局，江晼抬眸看向对面一身玄衣的男人，语气倒是格外平静。

“得偿所愿？”燕屺懒洋洋地瞥了江晼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朕有何愿？”

“太子无德，竟行逼宫之举，实乃大不孝；顺王身为宗室却包藏祸心，怂恿太子谋反，可谓不义；江余担右金吾卫大将军职，不念陛下提拔之恩，反助太子发动政变，不忠者也；皇后江氏，愚而不仁，为除陛下羽翼，布巫蛊之局杖毙宫娥内侍数百，幸有贵妃杜氏聪慧机警，窥破端倪，命皇次子护驾，率‘飞骑’入宫勤王，除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者众，杀伐果决，震动朝野。”江晼依然笑吟吟的，柔柔的声音就好像在哼着一首江南小调，全然不觉自己出口的话语有多么惊世骇俗。

一直随侍在侧、皇帝的近身内侍高四海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垂低脑袋，悄悄地往角落里挪了挪。

皇帝陛下倒是不怎么诧异，仅微微挑了挑眉，正眼看向皇后，神情莫测，不辨喜怒。

江晼并未避开他略带打量的目光，反之，一改素日矜持，大胆地直视他，面上神情渐渐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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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设定里，女主江晼是前营州都督兼安东都护江季平唯一的嫡女，幼时与家人失散，流落在外多年遭了不少罪，故寻回她后，她的父母兄长便待她多有溺爱纵容，如此就养成了她后来肆意妄为的骄纵性子，一度还成了有心人染指江家军权的突破口。”一边看着剧情，江苡瑶一边同江熠宸聊起江晼这个角色的人设。

不远处，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坐了一排，摄像机缓缓推进，给了江苡瑶和江熠宸不少特写。

江熠宸对《媚色天下》这部剧其实很熟悉，或者该说，只要是有忻萌参演的剧，他几乎都看过，然而……

他嘲弄地弯唇笑笑，江苡瑶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以为他是对她的话题不感兴趣，因此随意提了两句后，便识趣地没有再开口，而是抿着唇，和江熠宸一起静静地继续往下看pad屏幕上的剧情——

“这么多年了，皇后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屏幕上，燕屺轻笑一声打破沉默，语气似叹息又似嘲弄：“还是那么喜欢自作聪明呵！”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话锋陡地一转，面露厌烦地将手里的棋子往几上一扔，留下一句：“简直不知所谓！”拂袖而去。

高四海赶紧挥了挥浮尘，弓着身子尾随其后。

“臣妾恭送陛下！”江晼跟着下榻，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笑意渐敛。

接着，镜头一转，重元殿的殿门又开了，燕屺身边的另一个近身内侍石喜端着一杯鸠酒走了进来。

明明是赐死，然而，这位新进来的小太监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给江晼行了一个大礼，礼毕，他也不起身，继续跪在那里，低着头，抬高手，小心翼翼地呈上了搁着白玉龙纹杯的盘。

“皇后殿下，这是西域今年新进贡上来的葡萄酒，陛下知您心意，特吩咐奴婢给您送来。”

“替本宫谢过陛下。”江晼无意识地弯起嘴角，难得在谢恩时语带讽刺。

石喜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什么也未听到。

见他如此，江晼不免觉得无趣，伸手接过那杯酒，借着烛火照明，她看着那漾着妖媚的猩红酒液，恍惚中似看到了零碎的记忆片段里那个衣衫褴褛的垂髫小儿背靠着树，正笨拙地削着一把桃花木钗的认真模样——

想着想着，她带着怀念又终于能解脱的神色，含笑饮尽杯中酒，闭上眼，任由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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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屏幕里的“忻萌”眼角滑落的那颗泪，江熠宸的瞳孔几不可查地一缩。

明明知道那是假的，明明知道那不过是她剧情中的角色，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只是看她的哭戏，他胸口的地方依旧会一抽一抽地疼。

虽然他不想承认，然而没有办法否认的是：她是他的劫，这一点，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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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