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莲成灰断青丝（2/2）

她的嘶吼声几乎撕裂喉咙，右手猛地插进自己心口。鲜血喷涌而出，却并未洒落，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凄艳的轨迹。她的五指深深嵌入血肉，硬生生从胸腔里挖出一朵本命青莲——那本该是纯净无瑕的至宝，此刻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莲瓣边缘甚至已经开始碳化，化作飞灰飘散。

莲心处，盘坐着一个三寸高的元婴。那是她的元神化身，本该晶莹如玉，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皮肤褶皱，白发苍苍，仿佛短短几息之间便走完了千年寿元。

\"去！\"

她猛地将血莲掷向漩涡眼。

——刹那间，整片海域轰然下沉三丈！

海水如被无形巨手按压，瞬间塌陷，露出海底千年未见的深渊。一道横贯百里的裂谷在海底撕开，漆黑如墨的魔气与璀璨青光交织喷涌，仿佛天地初开时的混沌景象。

然后，隐约可见半块形如罗盘的器物正在与黑雾搏斗——玄渊定锚！师尊曾说，此物乃上古青帝所铸，可镇压归墟，稳固天地。可如今，它竟被魔气侵蚀，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小心！\"

墨羽猛地将我扑倒。几乎同一瞬间，一道血雨凝成的长枪擦着我的后背掠过，\"轰\"地一声击碎了金桥最后一段护栏。桥面崩裂，碎石飞溅，我们险些坠入深渊。

剑匣感应到危机，自动飞至半空，匣底封印骤然亮起。一道虚影从中浮现——初代阁主的残魂！

那道虚影比我想象中年轻许多，面容清癯，眉目如剑，一身素白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伸手一握，星轨剑阵瞬间重组，七柄本命剑在他掌心化作流光。他的姿态让我想起山巅的孤松——挺拔、孤傲，却又带着某种不可撼动的坚韧。

\"速取定锚，阵眼要塌了！\"

他的声音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传来，缥缈却不容置疑。星轨剑阵化作一道璀璨流光，裹挟着我们三人，如流星般冲向那半块罗盘。

就在我们夺得罗盘，即将逃出生天的刹那，墨羽似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叶灵儿没有跟上来。

她仍站在崩解的金桥残骸上，碳化的右臂高举着结成法印，青莲最后的灵力在她指尖燃烧，化作一条微弱的通道，勉强维持着通道的开启。她的白发在狂风中飞舞，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却仍死死支撑着。

\"灵儿——！\"

他嘶吼着伸手，却只抓住一片虚无。

最后一瞬，她的嘴唇微微开合，说了两个字。

海啸声太大，我听不见。

但我看清了。

\"涅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