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初见先生，无醋可置（2/2）

“出去！出去！”

米乐一个人孤军奋战据理力争，与众人为敌，坚决地维护着胡适的名誉。

当然人群中也有中立的，也有一小拨人是支持米乐观点的，但是少数毕竟不敌多数，很快，米乐的同盟们都沦陷了，纷纷倒戈来指责她不该在课堂上说这么出格的话。

她绝不示弱，甚至有那么一刻，米乐都有一种舌战群儒的优越感。

事情越发不可收拾，也惊动了在另一个班级上课的胡适。已经有人告诉他，这场论战，说到底是因他而起。

胡适终于出现在黄侃的课堂上，尽管这里早已不是课堂而是辩论现场。

“同窗一场，莫伤和气。既然蔡先生的办学理念是兼容并包，那大家就要有容下其他理论的气量，黄先生，我想您也是这么想吧。”

他便是胡适，米乐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男神，文学革命的先驱，新三从四德的提倡者，深受封建婚姻制度的迫害却始终不离不弃的好丈夫，满腹诗书的君子，温润如玉的帅哥……

他薄薄的眼镜后面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知道了黄侃的笑话，并不恼怒，反而在俊美的脸上画着温和的笑容。

很多女生因为胡适先生如此的谦和，都停下了咄咄逼人的指责，开始做和事老。

胡适笑曰：“是谁这么帮我，我倒该认识认识。”

米乐此生最不淡定的时候就是现在，李默苏抱着花向她表白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激动——刚才还唇枪舌战，现在根本说不出话，只红着脸小声说：“我……我……”

“同学，你这么抬举我，我可是担当不起呀！”胡适又说。

“我……我叫米乐。”她终于说出了自我介绍。

“米乐？好名字。”胡适偏了偏脑袋：“谢谢你……对我的捍卫。”

大家都能听出来胡适是在开玩笑，刚才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每个人都沉浸在他并不过分的小玩笑中。

“好了，既然对于白话和文言之争已经流派鲜明，那么同学们自行选择课程吧，黄先生在此教室讲文言，旁边教室，我来讲白话，大家自行进教室吧。”

“适之先生！”当大家都在胡适的号召下开始四散寻找自己的教室时，米乐终于鼓足勇气喊了他的名字。

胡适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我……”米乐暗暗深呼吸：“我是慕名而来，不远万里，只想……见您一面。”

胡适此时也是初到北大，事实上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听闻米乐如是说，不禁有些受宠若惊：“承蒙厚爱，我没有那么神秘，你这不是见到了吗？”

“是……所以，学生有点语无伦次。”

“不必紧张，”胡适伸出左手：“谢谢你，米乐。”

他要握手吗？

他他他要跟自己握手？

米乐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手，仿佛触碰一件神圣的物件一样，握住了胡适。

温热柔和，这是她的第一感受。

“米乐！！！”

还没来的及第二感受，就被一声惊天吼震了回来。

李默苏如临大敌一般跑上前来，一把抓过了米乐。

“你犯什么病呢！我差点让你吓出心脏病！”刚才还柔情似水的米乐瞬间变脸：“就握个手你至于吗？满脑子封建糟粕，就你还号称新时代进步青年呢，不嫌大言不惭啊！”

“不是嫌你手，是嫌你眼，”李默苏小声解释：“你瞧你那眼神，急不可耐，秋波荡漾，跟猫见了老鼠一样，哪个男人能受的了？”

胡适本来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对青年男女，他们……倒是有种女尊男卑的感觉。但是李默苏躲躲闪闪小声的嘀咕让胡适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我先去上课了，欢迎你们来碰我的场。”

李默苏白眼一翻没答话，米乐兴奋地附和着：“一定的，一定的！”

“醋坛子翻了吧！”何诗诗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我买二斤白菜，直接就一盘醋溜白。哦，再来一盘老醋花生，齐活了。”

米乐和胡适的第一次相遇，被李默苏搅和的一团乱麻，她心里也是一团乱麻，只扔下一句：“水漫金山寺，醋淹李默苏，直接阉了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