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阿武”，李高光率先注意到了面前的人，他不自觉地握紧自行车的把手，低声唤道。轻轻的两个字就像一把强心剂，瞬间拉回了游离在外的思绪，付舟岚下意识地抬起头，眼前的少年迎光而立，三月的阳光柔软地铺在少年的脸上，和煦温暖，化开了冰冻的池水，化开了迎春的骨朵，却化不开少年清冷淡漠的气息。付舟岚慌乱起来，她坐上后座，“上车”，她对着还一脸发愣的李高光吩咐道，“你不是说想送我回家吗”，“啊！对对，那走吧”，李高光看了眼白武，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蹬着车子离开了。

宋青承默默地目送他们离去，她低垂眼帘，一天之内能让所有人都讨厌自己，大概也就只有她做得到了吧。

真是抱歉啊，白武。

等回到家，黄玉英已经在厨房忙碌了，接到宋青承的白守中刚进门就走到厨房帮妻子打下手，倒是白母探出身子嘱咐道：“洗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宋青承一面应着，一面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乱放的鞋架，等净了手出来，便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看起来。从小学起，宋青承就有回家看报纸的习惯，就连去外地读大学，也会习惯性地订一份报纸带回寝室细细翻看，也没少因为这个爱好，被室友戏称为“老干部”，当时宋青承的高中同学兼大学室友柳依依就特别不解：为什么不在电脑上看新闻呢？记得那时她解释说：“电子书籍永远无法替代纸质书籍的情怀，新闻亦是如此”。而人生最惬意的无非是在自家的阳台上，泡一壶好茶，捧一本好书，生活不过如此。

“哟，阿武也要看报纸啦？” 白守中打完了下手，正擦着手走到客厅，大概是之前儿子难得坐下来好好看书，调皮好动的印象太过深刻，“看报纸好，以后不要老想着跑出去玩，人长大了也该静下心来好好看看书”。说话间黄玉英已经端着碗筷招呼父子俩过来吃饭，宋青承收拾好报纸，又去卫生间洗了下手，这才坐下来拿起碗筷。

晚饭是四菜一汤，黄玉英还记着医嘱，菜色偏于清淡，倒正合了胃口，葱姜蒜末、油腻辛辣的食物，宋青承向来不太喜欢，尤其是辣，丁点的辣都受不了。饭桌上，黄玉英一个劲地给宋青承夹菜，又问了学习情况，还有三个月就中考，白武的成绩在班里属于中游偏下，本来想以体育特长生报考普高，现在遇上车祸，能不能再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已是问题，而完全失忆更是雪上加霜，白父白母担心儿子一夜回到解放前，如果之前所学的全部忘记，再重拾起来又不知要花多少艰辛了。

“小武，如果学习上吃不消，我们就再学一年，妈妈要不给你报几个补习班？你要是跟不上学校的进度，我们先休学，等来年再考”，说着黄玉英夹了条红烧小梅鱼，放进儿子的碗里。

“不用”，既然是自己，自然毫无问题。宋青承偷偷地拔掉梅鱼上面的葱末，一面应道：“等中考完，你们看我的成绩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