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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这一切来的太快时,和士开也会有所迟疑,毕竟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或许胡月微也感觉到了周围空气变的有些暧昧,这若是被别人看见,只怕她光辉的人生篇章又要被史官狠狠记上一笔。
胡月微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拢进袖中,静静听和士开阐述。
原来,自高百年死后,高湛开始疯狂酗酒,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而且开始出现噩梦连连的情况,他梦到过高孝瑜、高孝琬、高百年甚至还有他的兄弟永安王高浚与上党王高涣、平阳王高淹,这些人的性命无一不是折在了他的手上,高湛本就不安心,这下倒好他夜夜都能梦到他们前来索命。
“步落稽,你的恶行上天都会看见!”步落稽是高湛的小字,而说这句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被他一言构陷致死的永安王高浚,虽说当时年少气盛的高湛根本不会将这些将死之人的恶毒诅咒放在心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病痛的折磨下,高湛也不由开始为此忧虑起来,他比任何人都怕。
致使后来,高湛不仅越发相信鬼神天象只说,有事没事就会找太史署里的人来为自己卜筮凶吉,还强迫新任的太史令布阵驱鬼,可问题是太史署里的官员又不是道观里的道士,若说卜筮凶吉、观测天象他们还在行,可这驱鬼施法他们着实是不会,高湛一怒之下,险些将整个太史署给抄了,幸好苏浙那个学生还算厉害,略懂些皮毛,经过他那么一试,高湛果然不再做噩梦了。
听到这里胡月微也能理解高湛的恐惧,毕竟重活一次都可能发生,其他的还真说不准。
这还不算完,高湛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好会限制自己的随心所欲,可偏偏宫中放着一堆太医外加一个神人徐之才都治不好他,这不免让高湛认为治不好自己是那些人无能的缘故,因此他不惜让和士开帮他偷偷从民间寻了治病的药方。
“这药方的确很神奇,大家的症状比从前好了许多,只是,陛下第一次对自己人动手确是在服药后的一个月内,之后便更加疯狂,偶尔还会产生幻觉,醒来之后对自己所做之事,竟是全无所知。”
胡月微:“所以,是那药有问题吗?”
和士开慢慢摇摇头,道:“徐之才替陛下查验过,就连他都不太清楚问题出在了哪。”
胡月微沉默片刻,脑海中一片混乱,她本不想再在高湛身上耗费心神,可是,胡月微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管不顾真的行不通,万一哪天高湛找上自己怎么办,对于在高湛手下死里逃生这件事,胡月微真的不敢想。
重新打起精神,胡月微看着和士开问道:“你们为何不停止给陛下服用这种汤药。”
和士开道:“下官尝试过,非但无用,反而还会让大家的病情加剧。”
这是什么道理,胡月微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世间还有这么厉害的药,就在胡月微沉思之时,和士开低下头,缓慢地说道:“都是下官的过错。”
胡月微挥手打断他,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也没意思,有时间自责还不如尽快想其他办法,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陛下更像是中了某种毒,回去之后你可以私下去找徐之才,将我的想法告诉他就好。”
和士开抬起头,满怀感激地对胡月微一拜,笑道:“多谢殿下指点,下官记住了。”
“不必。”胡月微心思动了动,退出几步,道:“我找你本就是有事想要问你,如此算来,倒是很公平。”
和士开了然,心想这才是真正的皇后,若是无事怎会主动放低姿态来找他,和士开扬了扬嘴角假笑道:“殿下请说。”
“我想问问你,陛下最近对太子可有何不满?”胡月微知道在和士开面前那些绕弯子的话即便讲了也无用,因为以他的口才,他可以和你弯弯绕绕一整天,都不一定能绕到正点子上,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了当的开门见山,毕竟谁的光阴都不是白送的。
和士开笑道:“原来殿下早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难道陆令萱说的都是真的,陛下真的准备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