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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闻人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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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庸你敢!”周元卜情急之下竟然站了起来,指着他威胁道。

智庸貌似有些惧怕周元卜。

此时闻人英又道:“放心,只要你如实招供,我保证,你的妻子儿子安然无恙,我会送他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远离夔州。”

智庸有些心动,他一咬牙,“好!我说!”

“你——!”

“周元卜你给本官跪下!谁给你的胆子藐视公堂!”惊堂木一拍,周元卜还是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

“这事还得从七年前说起,那时我的孩子刚出生,我一个和尚,实在无力抚养,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恰在此时,张屠夫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们发财——”

在智庸不急不慢的叙述中可知,大宁河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传说,传说大宁河中有个河菩萨,上万年来守护着大宁河上的安宁。

大宁县产盐,产的盐都用木船顺着大宁河往外运,年常日久,大宁县的百姓就开始富裕起来。

随着大宁县越来越富裕,河里的菩萨似乎也不甘寂寞了起来,每天从大宁河上经过的行人和物品那么多,他守护大宁河这么多年,也没人想着拜祭一下他这个河菩萨,不发点威,世人便把他这个菩萨忘光了。

自从大宁河上淹死了几个人,河菩萨发怒的消息就传开了,百姓便上大宁河下游的凤凰寺请大师做法。

这个大师就智庸,智庸说,百姓愚昧,忘了是如何富裕起来的,更忘了大宁河的河菩萨,他的怒火,只能用百姓虔诚的祭祀才能平息。

后来在县衙的组织下便有了功德大典这一项活动,自从功德大典之后,大宁河死人的事情便几乎没再发生过。

“七年前,大宁河半年之内死了五十多人,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死这么多?真的是河菩萨发怒?”

智庸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河菩萨,率先死的那几个人是因为船漏水,导致船只沉没,又逢隆冬腊月,掉进河里自然是起不来,后来翻掉的船,都是人为,是要制造河菩萨发怒的假象。”

“何人所为?”

“张屠夫从小在江边长大,水性极好,翻船杀人的事情,都是他在办。”

“何人策划?”

“大宁县衙主簿周元卜,凤凰寺位于大宁河下游,庙中和尚都是这几年周主簿同费清卢仲二人断断续续搜罗过来水性极佳的汉子,他们负责转移沉没河底的财物。”

“如何转移?”

“我们利用修建祭台的半个月,在河底铺设了一条将近两里的铁轨,用于运输钱财。功德大典当晚,凤凰寺的假僧人便入水搬运财物。”

“财物如何分配?”

“功德大典每月一次,所得金额不等,我们五人按照份额分配,我与张屠夫占小头,其他三位占大头,人人得利,迄今已有六年之久。”

围观百姓一片哗然,怒不可遏,巴不得将这几个谋财害命的家伙碎尸万段。

此时衙役拖了打晕过去的张屠夫进来,只见他浑身被打的没一处好地方,血肉模糊,看一眼便觉得恶心后怕,这招杀鸡儆猴做的很是高明,三位小舅子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周元卜,你好大的狗胆!”闻人英道。

周元卜脸色煞白,本以为拉着徐茂和莫盛的小舅子下水便可保得平安,可没想到落在这么一个年轻小子的手上,丝毫不给莫家庄和知府衙门面子。

闻人英又道:“费先生,卢先生,你二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商人和文人,若不是周元卜拉你二人下水,也到不了这番境地。”

这种撒饵钓鱼的做法司空见惯,然而费、卢二人稍显愚笨又深有顾及,一来不敢拉徐茂和莫盛下水,二来,想把主要责任都推给周元卜。

费清道:“大人说的没错,当年确实是受了周主簿的蛊惑,他说只要我二人能保他所作所为平安,便供交财物与我二人,我与卢仲确实不是他先前杀人害命一事,望大人明察!”

卢仲道:“费清所言实事求是,我二人并不知他与张屠夫谋人性命之事,若知道,决不会答应护佑他行为的要求。”

周元卜气焰熄灭,脸色铁青。

“周元卜,你仗着前任县令是你妹夫便在大宁县胡作非为,谋财害命,你,认不认罪!”

“小人——知罪——”

周元卜将所有事实经过事无巨细的讲述了一遍,他聪明的所有罪状揽在了自己身上,丝毫没有要拖知府衙门和莫家庄下水的意思,其间也不曾提到这一层。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人是我杀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其他人都是被我威逼利诱来的。

“勉强还算条汉子。”闻人英冷笑一声。

周元卜自知死罪难逃,干脆包揽其罪让家人将来好受一些。

从此,功德大典捐赠钱财一事真正废除,祭典照旧,一来祭祀亡灵,二来安抚河菩萨,祈求平安。

方天赐似乎习惯了待在衙门听审,今天丁长舒公孙童和宗家兄妹都在,几人站在侧室,公堂上的一举一动都看的仔细。

待几人收押后,闻人英冲他们招了招手,那小少年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公孙童笑道:“县令大人叫我们来并非听审这么简单吧?”

闻人英抱起那少年也笑了笑:“随我去后堂。”

后堂无他,只是一桌几位丰盛的酒席,看闻人英朴素的穿着,这一桌子酒菜怕是下了血本。

众人坐着,闻人英亲自给几人倒上酒,动作神态毕恭毕敬。

“无功不受禄,大人这是几个意思?”公孙童疑惑。

闻人英端起酒杯,“诸位从京城远道而来,就当下官为几位接风洗尘,我先干为敬。”

眼看他一口喝了个底朝天,方天赐的小心脏却是咯噔一跳,无他。

这人知道他们是从京城来的。

公孙童也端起酒杯,率先喝了下去,剩下几人也随她一饮而尽。

“大人消息可真灵通。”公孙童不慌不忙也不吃惊,“今日仅仅是为我们接风洗尘?”

“诸位为何而来,下官也略有所闻,在此只是想表明个立场,但凡用得上下官的地方,下官一定倾力相帮。”

“哦?”公孙童这会儿倒略微吃惊,“只是不知闻人大人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如何得知我们为何而来?”

闻人英道:“下官句句真心,诸位无须盘根问底。”

“是敌是友尚未定论,这顿饭恕我们不敢吃。”公孙童起身,方天赐等人也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闻人英急忙阻拦,表情十分慌乱。

“诸位留步。”他掠到几人跟前,拱手道:“那桩案子已经过去三年,下官也未想到三年后京城还会来人过问,突然知晓十分惊喜,也十分惶恐。喜的是齐家昭雪有望,恐得是来人又是个昏聩无能之辈,昨日在云霄院见到几位,便喜不自胜,有心攀识。”

他言语诚恳,叫人看不出花样。

公孙童沉没半晌,才问:“你同齐家有何渊源?”

闻人英做出请的姿势,“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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