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开刀(2/2)
谢家宴会,周家人定是在场的,周阁老深居简出没露面,周纪沉和谢氏却早早就到了,安宁有意躲着他们,倒没碰着正面,由郑氏推着逛了两个园子后,找了个临水的亭子休息,郑氏有些累了,坐在栏杆处望着平静的湖面,远处有画舫慢慢靠近,她心不由得紧了两下,转头看安宁,“要不要找个其他地休息?”湖边风大,安宁身子骨弱,久了承受不住,再有,上回落水后安宁修养许多天才好,她害怕不小心安宁又掉水里去了。
“母亲担心我怕水?”郑氏没什么心计,心事都写在脸上,想到有人关心自己,安宁神色柔和了许多,“母亲不用担心,上回是意外罢了。”傅瑾萱受了蛊惑才会做出那等事儿来,事后她该明白,即使真遇见自己喜欢的男子,旁门左道是没用的。
何况,那人还是老成持重的周纪明,傅瑾萱捂不热的,只会白白送命。
郑氏不好意思的笑笑,但心头紧张得不行,安宁稍有动作她浑身就绷起来,眼珠落在安宁身上不敢挪开。
“傅小姐,你们在这呢。”穿着浅绿色褙子的丫鬟小跑而来,到了近前,给郑氏和安宁见礼,“奴婢受戴太医嘱托来找傅小姐的,说约了给傅小姐诊脉。”丫鬟是谢家人,行事规矩,说话时偏头指着葱郁树林间的阁楼,“戴太医给国公爷把脉去了,你是去阁楼还是就在这候着?奴婢回去回话。”
安宁想起傅佑远说的,不曾想会是今天,她犹豫了下,“我们过去吧,国公爷身体如何,我们会不会打扰他?”谢家前朝便是世家,百年不倒,离不开谢家掌舵人的深谋远虑,谢贵妃进宫后谢家恩宠不断,但无人行事嚣张,招摇过市,而是收敛锋芒,尽忠职守的为皇上效力。
父亲在时,每每提及谢家,总露出艳羡之色,“谢家枝繁叶茂,子孙后代能人辈出,我顾家拼死奋斗百年也达不到谢家境界。”尊贵,地位,举手投足间,谢家已然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尊贵,若知后来惨遭灭门的事,父亲或许就不会生出那般感慨了吧。
人活在世,凡事皆比不过生命,她的父亲,该希望她们好好活着的吧。
“国公爷没什么大碍,日常请戴太医瞧瞧而已。”丫鬟躬着身,态度谦逊,在前引路时不忘提醒郑氏注意脚下的石子,通往阁楼的是条鹅卵石铺成的甬道,路不平,安宁易受颠簸,她的贴心让郑氏感激不已。
阁楼还有许多人,安宁不欲和他们牵扯,按着车轮停在拱门外的石桥上,抬头与丫鬟说,“阁楼客人多,未免尴尬,我们就不进去了,你和戴太医说,我们旁边石桌等她。”安宁指着墙角的方石桌,石桌周围是簇绿植,清幽雅静,诊脉不会受人干扰。
丫鬟颔首,缓缓进了阁楼。
安宁的身体没什么毛病,肠胃得继续养着,戴太医开了副药方,又写了份调理肠胃的食谱,约好下个月再看看,合适的话把药停了,是药三分毒,不管什么药,吃多了对身体都不好,而安宁连续吃了几年,身体不垮也垮了。
戴太医离开时,突然回眸问安宁,“你与周大人可有什么渊源?”周纪沉委婉地问过他好几次安宁的病情,为了安宁隐私,他并没透露太多,此时想起来忍不住问问安宁,毕竟,在他看来,傅安宁比傅佑远好说话些。
傅佑远长相斯文,气质儒雅,嘴角总挂着笑,说话轻轻润润的,骨子里却是个生人勿近的主,颇有大理寺前任少卿的作风,至少,满朝文武百官里,稍微有点脑子的就知道傅佑远不好惹,被他盯上甩都甩不掉,他不会像周纪明使毒辣阴狠的手段逼得你放弃抵抗,而是云淡风轻的慢慢折磨你。
据说,今日傅佑远没来,就是办桩大案去了,郭家给王家介绍了门亲事,几十岁的老爷子配了位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新婚半月,姑娘不堪凌辱,上吊自尽了,死前写了封遗书,控诉郭家威逼利诱,迫使她嫁给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死老头,她心如死灰,索性死了一了百了......
遗书里揭露了好几桩郭家逼良为娼的事,傅佑远连夜把郭从容抓进了监牢审问,到现在还没结果。
京里多大的地,谁家府上有个什么事心里都明白,郭家和延安侯府是姻亲,这桩亲事是延安侯夫人牵的线,有传言说,这门亲事延安侯夫人是想把刚入京的安宁介绍给王家的,安宁气性大,没应,延安侯夫人才选了别家。
傅佑远,又要拿延安侯府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