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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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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潮生拿着手机看新闻,顺口说起他们审雷洪的情况,

我看雷洪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货是真的慌了,什么都说了。这要都是演出来的,叶潮生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他可有点厉害。

许月勉强咽下嘴里的河粉: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个案子寄照片的,造假物证的,和凶手,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人?

叶潮生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好说。假设凶手是在苗季死了以后离开案发现场的,那么离邻居报警还有两天的时间,这中间任何人都有可能出入现场。可我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凶手是怎么进入现场,怎么控制苗季一家四口的。如果再多一个第三人,甚至第四人,他轻轻哼了一声,没说下。

问题是,这个案子里,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大费周章?许月放下筷子,现在只能看他们在饶城福利院能挖出些什么了。我隐约觉得这个小女孩会是整个案子的关键。

照片,dna 物证,看似他们手里握着新的线索,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岔路。

叶潮生突然放下手机,转向许月:假如苗季没死,他干得那些龌龊事就不会冒到明面上来。一切都是因为他死了,才给了我们挖掘真相的机会。

☆、玩偶之家 十二

许月把面前的饭盒推远了一点,轻声开口:你出差以后我去看守所见过几次张庆业。他顿了顿,组织措辞,我始终觉得他在第一个受害人的作案现场有些奇怪。

叶潮生侧身靠上沙发,一只手搭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方格花纹的布面: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许月低下头:没有证据,说出来,影响你们侦办方向。

叶潮生似笑非笑地一挑眉:现在不怕影响我们侦办方向了?

许月偏了偏头不说话。

叶潮生笑了。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许月这个人是规矩到了有些死板的地步。之前不说是拿自己当同事,没有影儿的事说出来影响工作,那就不能说。他现在肯说,是当自己人了,自己人合该推心置腹,有什么说什么。

这个认知让叶潮生很高兴:宝贝儿,我不打岔,你接着说。

许月脸上被他臊得厉害:你好好说话。这个确实是没证据的事,本来不好说,但你刚才那句话提醒了我。如果不是齐红丽的死,你们也挖不出背后乞讨集团的事情。但问题就在这里了,张庆业为什么要杀齐红丽。

他停了一秒,继而轻声说:齐红丽不符合他的受害人幻想。海公大给你们的那份分析,从头到尾都有问题。你经手的临时起意激情杀人的案例里,有杀了人之后不赶紧离开,反而逗留现场,甚至摆弄受害人尸体的吗?这是第一个说不通的地方,这个问题我和小汪之前就谈过,但是没有证据支持,只能做猜测。

还有呢?叶潮生收起了嬉皮笑脸。

还有,我们怀疑张庆业在一些重要的细节上撒了谎。

叶潮生抓住了他话里的措辞:你们?

许月点头:我和海公大心理系的秦教授,之前我们在停车场打过照面的。秦教授和我都认为张庆业在黏眼睛的问题上撒了谎。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往大里说,这是他的一个仪式,涉及到他内心活动,对受害人的情感投射等等。往小了说,他看了一眼叶潮生,也可以解释成巧合,偶然,兴之所至,灵机一动。但是对我们来说,一切行为皆有意义,及是临时起意,也有深刻的意在里面。

叶潮生的眉头再度皱起来:你们认为的含义是什么?

如果单就黏眼睛这个行为本身而言,作案者的情感投射可能是痴迷或渴望被关注。但结合张庆业在现场的其它行为来看,看不出他对受害者有任何痴迷。痴迷往往伴随着性的表达,但现场除了受害人赤|身|裸|体外,没有任何其它关于性的元素。可赤|身|裸|体,往往表达的是羞辱和控制。许月摆弄着桌上的筷子,声音很轻,这也就是说,张庆业对受害者没有性|冲|动。他在报复,在羞辱,他表达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厌恶对方的存在。什么人会渴望来自自己讨厌的人的关注呢?

叶潮生打断了他:等等,四个受害人都有被侵犯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许月笑了下,他们给张庆业做过体检,他的功能很好,不存在勃|起障碍。如果真的是痴迷,他为什么还要用工具来侵犯这些受害者呢?

还有,就是现场被打砸得太厉害了。试想一个人暴怒之下,应当是看到什么砸什么,因此会忽略掉许多不方便拿起,或者摆放位置不引人注目的东西。可张庆业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让我觉得他更像是有理智地挨个砸过去。

叶潮生陷入沉默,一个已经结案的案子,被这样分析一通,好像又陷入了迷局。

许月继续轻声说道:我有一个可证实度非常低的猜测,仅限你我之间,不做为任何参考。如果说,张庆业的部分行为并不出于他自己的意愿,而是来自别人的指示,那么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这个第三人至少是在张庆业杀齐红丽的时候介入了整个作案。张庆业杀了齐红丽之后,联系了这个人,借着这个人当场给了他一些建议。除了挑选受害者和杀死受害者本身,其他的行为可能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叶潮生沉吟道:如果你的猜测是成立的,那么这个第三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许月舔了舔嘴唇,没由来地一阵紧张。他不确定如果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叶潮生看着他,并不催促,非常耐心地等着。

你知道一一二五案吧。许月试图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这个案子的主谋方嘉容一度难以批捕,因为警察没有他犯罪的证据。即使后来在警察掌握了证据的情况下,方嘉容也并不配合审讯。

一一二五案中一共有五名罪犯,分别是方嘉容以及在他的教唆下,在十余年中犯下发指罪行的四个连环杀人犯。

他许月放在桌下的左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声音轻得像要随时消散在空中,疯子,变态,魔鬼都不足以形容他。单一的人格障碍都不足以解释他的动机,专案组的心理分析专家,包括我的导师在内,一度无法给他准确的侧写和分析。

许月咽了下口水,左手手背的刺痛一下又一下地跳跃,让他不能集中精神。他听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说这话:因为,没有正常人,能够理解这样的疯子,包括那些被他一手教出来的连环杀人犯

叶潮生发现许月不太对劲。

许月说着说着话,呼吸突然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的双瞳失去焦点,脸颊不正常的青白起来,鼻翼急速地一缩一张,试图攫取更多的空气,仿佛在疯狂地和来自某处的莫名的窒息对抗。他颤抖的双手试图抬起来,腕下却好似系着千斤的重物,难以举起。

你是不是不舒服?叶潮生倏地站起来,半蹲到许月面前,伸手探了探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我送你去医院!

叶潮生心焦又心慌地到处找手机,私人手机不知道刚才被他放到哪里去了,他一把摸出自己工作的电话,正要拨出急救电话时,许月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叶潮生健壮的胸膛里,用仅有的力气吐出几个字:不用帮我捂一下脸。

叶潮生虽不明白还是照他说的做了。他一手揽过紧紧靠在他怀里的许月,好让他靠得舒服点,另一手覆上了许月的脸。他的手一凑近,许月就将口鼻处自发地凑了过来,紧紧地贴着。叶潮生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把怀里的人捂死了。他想拱起手背张开指缝要给许月留些呼吸的余地,不料怀里的人变本加厉地把口鼻贴近掌心,声音微弱又急促:别别动

这是叶潮生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漫长的,最手足无措的一分钟,直到许月紧绷的肩膀和后背放松下来,冰凉急促的鼻息渐渐缓和,他狂跳的心脏才跟着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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