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1/2）

（五）

沈无意极爱看这小猫笑着和她说话的样子，眼睛弯弯的像明月，可是眼眸却闪着光，像是有星辰藏在弯月背后，丰满却小巧的两片唇瓣泛着光泽，张张合合，说是勾人也不为过。

当你娘，那脑子里那些想法不就变得更肮脏了？

“距离我们约定之期只剩不到一月了，西域第一女刺客，你这是放弃任务了？”沈无意侧着头，笑着问小猫。

陆安然是没想到沈无意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听到这话，整个人还懵了一下，脑子里的思绪都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望着沈无意，痴痴的望着。

这两个多月的相处，让她对沈无意这个人的印象发生了一些变化，她开始不把这个奇怪的道姑当成是自己的猎物，也没有再绞尽脑汁的去想要怎么杀她于无痕。深夜两人各自合衣就寝的时候，她无睡意之时也曾想过，什么时候才能下手去夺命，但是想着想着，最后给自己的答案都是“日后再说罢”。

沈无意并不是真的那么让人讨厌。虽然总是爱在她发呆走神的时候“欺负”她那么一下，但是总的来说，沈无意这人对她甚是温柔了。毕竟她也见过江湖上其他组织的杀手摸到沈无意的居室，妄想夺沈无意的性命，最后被沈无意打断了腿废了一身武功，面无表情的丢出院子里。

同样是对待前来取她人头的人，沈无意对她，那简直是……不一样到极致。

上次来的是一个蜀中杀手，还是个唐门弟子。陆安然捡了他的腰牌，看了上面刻着的名字才知道，那唐门是杀手榜上第二位的高手。可是尽管如此，沈无意几乎是眼睛都不眨的，就给他废了。腿不是打骨折这种断法，而是被沈无意冷着一张脸直接挥剑齐膝盖处斩断的。太久没见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场景，陆安然竟然觉得场面过分血腥，直接闭起了眼。

她被沈无意护在身后，身上穿着云锦梦华一点血污都没染上，倒是沈无意那身黑袍，不知道被溅了多少血迹。唐门杀手是个狠人，被沈无意拆了腿脚，废了武功也只是闷哼几声，没有呼天抢地的喊娘，只是留下一句话：“今日之怨，来日我蜀中唐门，万倍复还。”

而沈无意连哼都懒得哼他一声，瞥他一眼直接一掌将他和那断肢一起轰出了院子，收起长剑，转身牵起陆安然的手往屋内走。在陆安然的脑海里，已经自行脑补了沈无意的内心活动：“哦，能打过我，随你还我多少倍。”

回到屋内，她还在回味刚刚两人打斗时的场景，沈无意却已经锁上了门，走到她面前，敲了敲她的脑门，注视着她，有些恼，说出的话都带着埋怨味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没人能伤到我，你不要什么都挡在我面前。我每天把你打扮得这么好看，不是为了让你去给刺客当木桩的，明白了吗？”

“我……太久不打架，手痒。”陆安然手脚无措起来，这样被沈无意盯着看，她总觉得自己是离死不远了。

沈无意牵起她的手……她原本身上就没有一丝赘肉，又因为常年窝刀练功，这枯瘦的双手更是显得骨节分明。而沈无意就这样，轻轻的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用拇指拨开她微微蜷缩的手指，两人的指腹没有任何阻挡的相触。

周围的空气渗出一丝丝奇怪的味道，陆安然深呼吸一口，竟然闻不到沈无意身上的血腥味，取而代之是一股酸甜味道。

她到底想干嘛……

沈无意低头，将自己的唇瓣覆在了她的指尖上，在那二指上轻轻的印上一吻。再开口说话时，她的声音竟然染着丝丝喑哑：“现在，还痒吗？”

那日门外风雪忽然变大，可是屋内未多添柴火也热得人双颊滚烫。

陆安然被沈无意带去了别处，似云端似天宫，她看见了从未见过的白光，听到了从未听过的仙乐。她好像躺在一片柔软的海水中，这海水紧紧的包裹着她，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游走过，拂过她周身胴体的海水过分温暖，让她一辈子都难忘。

翌日清晨，她在沈无意怀里醒来时，才知道，原来昨夜两人一同去往的地方名叫巫山。

那次以后，陆安然就再也没想过要取沈无意的人头。

陆安然没有爱过谁，更没有同谁欢好过，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真切切做了沈无意的女人，哪怕是只有那一夜。

可是，沈无意不说，她怎么能问——我们是只有这一夜，还是有往后余生的日日夜夜？

“小猫，你这是神游到西域去了？”沈无意放下筷子，用食指轻轻的点了点陆安然的鼻尖，提醒她该回神了。

陆安然抬眼看着沈无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颔首微笑着。许久之后，才轻声的道：“打不过啊你，怕在你手下送了命，放弃了。”

她低着头，沈无意看不到她眼里的失落，只以为小猫是在同她玩笑，呵呵的笑着回应她：“那我岂不是可以去信给你的老东家，通知他们，你要易主了？”

陆安然放下了手中碗筷，抬起头，将此时的沈无意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把她的根根睫毛都分开来记在心里。然后，还是笑着同她说：“不必破费了，期限一到，我便要启程回西域。任务失败，继续为老东家卖命咯。”

“不是说好的，你若不能杀了我，就要跟着我，做我的小猫，怎么，想食言？”沈无意察觉到了陆安然没有说出口的那些情绪，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她已经微微蹙起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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