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2/2)
其实白逸霄和魏成均想看得只有一本书,那就是房中秘术。
而白一斓这么一问,两个人不得不去看那些兵法,以备白一斓时不时的提问。
白一斓不通文法也不爱诗词,为了打仗兵法学得精妙,随便糊弄是过不了关的,弄不好了,届时她就会问,“你俩天天见面不看书都在做什么?”到那时两人就哑口无言。
情人幽会来看兵书,估计是古今中外头一遭了吧。
草长莺飞,白一斓从边疆回来也有一年了,皇帝一直没有让她回去,倒是把她手里的军权移来移去,这一年光景里不知转手了多少人。
每一次军权的变动,还都请白一斓进宫去商讨,皇帝一边说着体谅她素日劳累的话,一边毫不留情的把军权交给了别人。
白一斓每次听完皇帝安抚的话都没有任何反驳,只说皇上圣明,似乎丝毫不在乎自己辛辛苦苦立下的军功而换得的军权交给谁人手中。
于是皇上每次见了她更加感动,毫不掩饰自己欣慰之情。
其实谁都知道,这些权利的变动不是皇上一个人做主的,有时候白一斓还觉得这位皇帝同她一样,都是在权力的争斗中随波逐流的人。
可是人家毕竟是皇上,就好比家里的大丫鬟同情受苦的主子,可这同情心太过廉价。人家毕竟是主子,过得再苦,也比丫鬟强。
白家人也没多在乎,每日该干嘛干嘛,那宠辱不惊的心态,就算白一斓真的卸甲归田也无大碍。
白逸霄觉得,家里人不让他入仕,是真的认为这么做是最好的。
毕竟家里的功业就由父辈积下了,父辈们没享受,便宜了子孙无可厚非。
毕竟那些功业供他们这一辈挥霍,还是挺富余的。
如此随波逐流,顺其自然的当一名闲散富贵人也挺好。
可是没过多久,这闲散日子就结束了。
秋日里草木萧萧,早些年白府的后院空荡荡的,府里的人觉得弄些花草也没人欣赏,索性在了些果树,任它们自由生长。
有几颗枣树长得甚为繁茂,白逸霄寻了条长杆,带着两个表弟表妹一块打枣吃。
两个小孩儿今年刚满三岁,是双生子,一个起名白一秾,另一个取名白逸卓。
白一斓在府里闲来无事,也跟着他们一块去了,那枣树恐怕少有人浇灌,根扎得深,树干看起来长得细,非常稳当,还十分高大,像要突破府里围墙,冲到天际去了。
白逸霄挑着底下偏红的果子打,两个小孩儿欢快的把落到地上的果子拣到布兜里,催促哥哥再多打些。
白逸霄正聚精会神沉迷于此呢,忽然白一斓从他头顶上纵身飞过,如一只巨大的骁鹰般落在树上,随后枣树剧烈摇晃,树上的枣子如落雨一般劈里啪啦的往下掉,砸了白逸霄一脸。
他慌忙躲避,有些气恼的看着白一斓,白一斓大笑,地上的果子红的青的都有,白一斓差点把树干也摇了下来,两个小孩儿倒是乐得前仰后翻。
就在此时,钟叔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见到这场面也是一愣,随即找见还在树上的白一斓,说:“大小姐,宫里有人来了。”
摇晃的树停下来了,白一斓脚下一踩,从树上下来,唇边还带了笑意,“找我的人说了有什么事儿了吗?”
却见满脸胡子的钟叔神情严肃凝重,说:“北边开战了。”
无论这军权曾经落到谁的手里,它终归还是白一斓的。
这几日,白府上下变得紧张起来了,白一斓每天进宫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别的什么也每说,只说恐怕又要出去打仗了。
白逸霄找魏成均打探消息,魏成均说,北边的人虎视眈眈,马上入冬了,他们粮草贫乏,对中原觊觎良久,不过要不要打仗还是个问题。有臣子提议议和,向北狄交纳岁贡,也有臣子认为这是不战而败,坚决要战,主和和主战的两派争论不休,到现在还没定下章程。
不过无论打不打,白将军都无法置身事外。就算主和,也可能需要她带着兵将前去震慑。
白老太君和田伯母每日眉头紧锁,白一斓倒是和平常一样。白逸霄跑到静雅居,一进院子,看到白一斓坐在门廊下,正在擦拭自己的长缨枪,手里拿了一块较小的磨刀石,见他来了,丝毫不意外,“你知道了?”
白逸霄点点头,又听白一斓说:“阖府上下就交给你了。”
这话听着像临终遗言了,白逸霄心里发酸,“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照顾好长辈,扶持好幼弟幼妹。”
白一斓点头说:“你也长大了,有你在,我也放心好多。”
他的眼眶一热,白逸霄坐在门廊的台阶上,背对着她,压下心里翻涌着的不安和愁绪。
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若你这次能回来,就去向皇上请辞吧,家里我来照顾,你呢,也别管什么天下太平了,就直接和萧右相成亲吧,到时候我背着你送上花轿,……京城这么大点地方,你也可以随时回来看看,若是再生几个小侄儿,侄女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