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之刃(2/2)
上杉韶槿见状,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眼前变故突生。
只见乳白色的光芒刚触及到那人胸口,血红色光芒便从他胸前的那道伤口中爆开。治愈之光被血红色的光芒阻挡,向四周漾开,原本莹润的色泽瞬间显得黯淡无光。
抱着蒲公英的萤草身体一晃,她睁开双眼,“啊”地惊呼出声。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被伤到?”上杉韶槿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第一时间扶住萤草。
刚刚那道光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术,包含着强横霸道的力量。她担心萤草受伤,焦急地问道。
萤草摇了摇头:“没事的,不用担心萤草。只不过刚刚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她回忆起方才的感受,力量像是被虚无的墙壁拦住去路,寸步难行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收回妖力。她遗憾地看没能愈合的那些伤口:“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的力量,看来,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你没事就好。”上杉韶槿听了松口气:“没关系,至少目前看来,他的性命已经无忧。”
她取了干净的手帕,为那人清理了身体上残留的血污。看着泛白的反卷起来的伤口边缘还在往外渗出血珠,她的手为之一顿。
真棘手啊。
深呼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对站在一旁的茨木童子说道:“看来法术是没办法治愈它了。茨木童子,请帮我取些药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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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烛光在悠悠长夜中燃尽了最后一丝余晖。黑暗中,一双还未褪去猩红杀意的双眼猛然睁开,散发着利刃出鞘一样的寒光。
感知到自己还活着的那一刻,所有血腥、冰冷、杀戮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又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消失地无影无踪。
宽敞温暖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檀香气,是令人格外舒心的味道。
身上被鲜血沾染的粘腻感消失不见,伤口像是被谁清理过,并换了干净整洁的衣物。
鬼切轻轻地又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许久不曾体会的温暖安逸,竟让他有种回到家的错觉。
可他哪里还有家呢?
一直以来被他当做归宿的源家,竟是生命中最大的宿敌,把他当做肃清同族的利刃。而那片生养了他本该是他故乡的的土地,如今却在自己的刀刃下尸骸遍野,纵横流淌着同胞们的鲜血。
源赖光,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主人,一直以来都在毫不动容地欺瞒利用他。可笑的是,当自己再次面对他时,刀刃还是有所犹豫,中了他的圈套。
随着回忆潮水般浮现在脑海,不甘、怨恨、对杀戮的渴望悉数涌上心头,带来说不出的烦躁。
恍惚间,耳畔传来那个男人狂傲而轻蔑的笑声:你以为,你能逃的出我的掌控吗?哈哈哈哈……
随着那一阵笑声,钻心的痛楚从心口蔓延全身,让他的身体动弹不得。
体内被源赖光强行注入的血液依然存在,它极赋侵略性,暴躁不安地咆哮着,一寸寸灼烧着肌肤,冲击着他已经十分脆弱的血管。这便是拜契约所赐的疼痛,发作时寸寸焦灼如烈火焚身。
鬼切闭着眼睛,感受到体内翻涌着的血潮。他想笑,可喉咙干涩地却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以这种方式让我臣服,变回任你摆布的傀儡。
休想……
他猛然睁开猩红的双眼,杀意浓浓的神情说不清是暴戾还是狰狞。圆睁的左眼中的笹龙胆印记清晰浮现,闪动着嗜血的光。
源赖光,我一定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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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彻底放亮的时候,房间外有什么人来了。
鬼切睡得很浅,听到声音,他很快就清醒过来。
房间的和纸门被拉开,一个少女端着盆水从门外进来,正是上杉韶槿。
“您醒了?”上杉韶槿一进门,正好对上鬼切戒备的双眼,鎏金色的凤眼里,一闪而过锋利的寒光。
“嗯。你是……?”
听到鬼切破碎嘶哑的嗓音,她一边为他倒了杯水,一边道:“我是上杉韶槿,您现在在上杉的领地内。这里很安全,请不要担心。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鬼切。”如是说着,鬼切暗暗思索着,怎么也想不出“上杉的领地”是个什么地方。正在这时,少女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鬼切先生,先来喝点水吧。”上杉韶槿这样说着,她朝床榻走去,心中隐隐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她小心翼翼将鬼切扶起来,将水杯递给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衣衫连同身下的半张床单都被鲜血浸染。
“哎呀!伤口裂开了……”上杉韶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昨天明明已经让萤草为他治疗过。她皱起眉:“您等一下,我再去找小萤草……唔,还是去找见多识广的惠比寿爷爷比较好。”
不待鬼切说话,她已经转身拉开门,飞一样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