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留名资格（2/2）

“格兰第？”依旧是绪兰在前面走着，格兰第在后面跟着，“跟几年前热播的《偏执天堂》中的那个枭雄的名字一样。”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

“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啦，不过你是第一个说他是枭雄的，大部分人都讨厌这个反派人物的。”格兰第叹息。

绪兰确认了一下路线，回应道。

“我倒挺喜欢他的，不过据说他的原型是屠夫上校。”

“是啊，编剧在某次访谈的时候提到过，他想深挖这个人族叛徒的内心世界，于是就有了这个颇具争议的人物。”格兰第挠头，“如果《偏执天堂》不是十年前才上映的，我都要怀疑我的父母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恶意了，怎么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就算有恶意也还好啦，我也一个童年玩伴，他父母嫌弃他小时候太闹腾了，一怒之下给他取名叫狗子。”

“真的假的，这么残暴？”格兰第咋舌。

“当然是真的……”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着，都是些琐碎俗事，谈不上有什么营养。

绪兰带格兰第走得并不是大路，上千的新生分散在偌大的校园以后，在这条僻静道路上剩不下几人。

绪兰选的这条僻静的道路上并没有经过第一军校的几大人气建筑，唯一还算得上有名的至于他们眼前的这座石碑。

闲聊不知在何时停滞，两人驻足在石碑面前。

绪兰脱下白色的手套，赤身触摸那历经风吃雨打的沧桑碑面，垂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一看就知道有些故事，但他不说，格兰第也没有唐突地去问。

其实在校门口的时候就能看遥遥地到这座高耸石碑，但远看和近观的感觉完全不同，唯有站在它的脚下，才能感受到那种震撼。碑体厚重而肃穆，高昂起头才能勉强看到它的尽头，格兰第站在这般宏伟的纪念碑前，看着那高耸的碑体覆压下来，心灵的威压令人不禁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短暂。

格兰第知道这座石碑，有时在国家公祭日的时候皇族会来这里祭奠。玄色石碑上宛若经文的白色文字是一个个姓名，是一个个牺牲在战场上的第一军校的毕业生的姓名，是一个曾经鲜活曾经前途无量的军人的姓名，石碑上的很多人名的尸身或已经在幽深黑暗的宇宙之中无法寻回，或葬身在虫族的口中连渣渣都不剩下，他们只剩下这姓名，唯有这灰白的文字是他们存在的最后证明。

这里沉重肃穆的氛围冲淡了刚入第一军校的喜悦，格兰第对石碑施以注目礼，在恍惚中意识到石碑上的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第一军校中的成功者，毕竟他们在校史上、在帝国历史上都留下的些微的痕迹，而他，即使入了最高的军校还是很可能没有在石碑上留名的资格——

第一军校的毕业率从来没有超过百分之五十，很多人根本没有办法活到毕业。

帝国第一军校不止是荣耀和权力的象征，也是一座鲜血淋漓的斗兽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