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田氏的筷子刚刚夹了一块豆腐，手一抖，豆腐调到了桌上。“对，有些道士就爱胡说。”田氏心中想着白天那道士给江月儿算的卦：此人已走过鬼门关了，但活了过来。可卦象十年内当还有一劫，要再走一遭鬼门关，过不过得去，看造化了。

越想这一桌饭菜越发无味。

只有江月儿自己清楚，有些是不会记错的，那么也就是说，这次选妃的人，没有一个是将来的皇后。

田氏吃的苦涩苦味，一甩筷子：“今日做的什么饭，这么难吃。”

江昊翰倒是当着夫人的面把厨子叫来训斥了一顿。

江星儿不明白父亲的苦心，直言不讳道：“饭菜挺好吃呀。”

“饱了没？饱了走。”江月儿推了推眼前的空碗，冲江星儿道。

及到夜间，洗漱罢了，临睡时，田氏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面孔。

江昊翰也不敢让夫人来帮自己宽衣，还当在为女儿的事儿发愁。

丫鬟换了夜里睡前的新炭火，拿了六个汤婆子放到了田氏和江昊翰的被窝中。田氏心不在焉的坐在铜镜前侧头摘着左耳的金钩绿玛瑙耳环。

“哎呀。”一个不小心，田氏拽疼了自己的耳垂。

“夫人，夫人没事儿吧。”江昊翰外衫刚脱了个袖子，忙拖着耷拉在地上的外衫跑到夫人跟前。

田氏一甩手，啪的一下，把耳环摔到桌上。

江昊翰心一揪，这金子倒不值钱，可这玛瑙却是当年鲜卑进贡之物，赏给了江昊翰之母，在其母离世前，又给了江昊翰。后新婚时当彩礼送给了田氏。

“夫人，不必为女儿愁，我又找了新红娘，十里八乡远近闻名，比上次那只会吹的云山雾罩的崔红娘强多了去。”

“不是。”田氏坐在椅上，一个转身，冲身后的江昊翰道。

再开口前，田氏叹了口气：“今日我去灵山寺为月儿求了一卦，结果说月儿十年内有大劫，关乎生死。”

“怪力乱神，怪力乱神。夫人勿信道人所说。”江昊翰接着将外衫脱去：“我还当什么事呢，大不了，咱们养月儿一辈子，定不会让她遭受什么天灾人祸。”

田氏乜斜眼瞧着江昊翰：“呸。说什么不吉利话呢，咱们月儿将来定能找给比司马臭虫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如意郎君。”

江昊翰扶起田氏：“是、是，夫人说什么都对。不早了，夫人，被窝都热啦……”

太子选妃的事儿还没有定论，最近江府的大门倒是异常热闹，往日没见一天三进的，如今可好，方关上的大门没多久又开了。多是拜见三叔江昊武的，当然了，其余六家待选太子妃的府邸也是车水马龙。

自从老天下了那场雪后，天太冷了，晨跑算了，继续钻回被窝睡个日上三竿。

学堂里的课业暂时冬歇，过了正月夫子才来。最近倒是得闲，江月儿每每穿衣，就后悔为何不锻炼身体减肥，后悔完了再想着明日一定要锻炼。

复到明日，来了红，锻炼的事就彻底作罢。

月事一来，以前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这副身体现在一日十来趟的厕所去跑。

这会儿功夫，江月儿小腹一坠，胃里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半弯着腰，小碎步到了厕所，江府的厕所可是有名有牌的，不同于门牌挂在檐下，这是竖着靠墙立的牌子，大房院内的厕所名叫肥土堂，顾名思义，粪便可以当做田地的肥料，遂叫肥土堂。

每每如厕，江月儿都叹，大户人家真是穷讲究，厕所还这么文雅。上一世在乡下的自己，厕所门口只写了男或女字，都是用白石灰抹上的，哪里还有人立牌呢。

更奇怪的是，肥土堂门口竟然放了一盆洗净了干红枣，不可能是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