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男孩与魔王(2/2)
难道游弋能力的根基是“雾”?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对付流动的事物!
桓卓然急中生智:对了,寒冷可以凝结雾气!
如果他能把黑雾冻结住的话——
桓卓然闭上眼,去想象寒冷的感觉。
借由死水获得超能力,其中的规则一直难以解释清楚。江锦说不出所以然,祝老太也是,他们共同的说词是:有些人在危急关头会迸发出不一样的力量,有些人莫名其妙得到了新的能力,谁也说不准。但大部分旅行者的能力都和自身的经历相关——因为渴望,因为期盼,因为曾经的某种感官或体验,旅行者以此为契机,打破规则的限制。
譬如江锦。
祝老太曾告诉他:在“桓卓然”死后,江锦迫切地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他”,无数次地祈盼着两人的位置能够置换,所以才获得“互换”的能力。
这是借由愿望产生的超能力,和异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但这种情况很少见,大多数旅行者只能通过反复的揣摩和冥想,让所思之事借由死水之力呈现出来。就像江锦能够硬化厚度在一毫米内的物质一样,是她在反复打牌的过程中逐渐摸索出来的,桓卓然也只能如此尝试。
他试图回忆“冷”。
金属传递来的“冷”,空调喷吐出的“冷”,冰箱扑面而来的“冷”,狂风暴雨时的“冷”,冬日化雪时的“冷”,趟过冰河时的“冷”……
他需要找到一个契机,一个通道,让“冷”扩散开。
但镇民们显然没有那个耐心,他们再次发起攻击,子弹贯穿桓卓然的头部。
桓卓然趔趄着倒下,疼痛让他分心,他无法集中精力揣摩他需要的“冷”。
他开始反抗,逃跑。
他用枪杀出一条血路,躲入密林深处。
镇民们锲而不舍地追逐,人数越来越多。
桓卓然再次被击倒,这次镇民们使用燃烧|瓶封锁住他的退路。
火光中,桓卓然艰难地单膝跪地,看着从四周环绕而来镇民。他们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好似他连个活物都算不上。这让桓卓然真真切切地明白,他无法战胜这些人!
可“想”似乎是世界上最难的一件事,他总是不得要领。
他的脑海中有千思百绪,每当他要从中抓到些什么,那一丝灵光却骤然销声匿迹,渺无踪影。他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寻找“冷”,也没办法将之化作现实,展现于此。
真的是这样么?
再次被杀死时,桓卓然有些恍惚。
他安静地躺在草地上,眼前的景象模糊,一半火红,一半苍蓝。
……
老人对着他笑了笑,慈爱而温和。
“对旅行者而言,想要获得某种固定的能力难如登天,必须经过反复的揣摩和冥想才能做到。但我要告诉你一个小窍门,这是老人家我花了许多年才发现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是什么?”他问。
“我只会告诉你一个人,你要发誓保守秘密才行。”
……
桓卓然似乎想起什么,他的记性总是不太好。
……
老人拍了拍他的手背,叹息道:“路有成千上万条,要到达目的地,不一定前人的经验就适合你,总有一条捷径是属于你自己的。”
他皱起眉,听不懂老人的话中之意。
“哈哈哈,不懂?不懂很正常。”老人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心,他下意识摸上额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我来举个例子,当你想到‘酸’,脑海中最先出现的是什么?”
“醋。”
“你看,你的脑海中是醋,而我的脑海中是柠檬,这就是根本的差别。所以如果你想获得‘酸’,没有必要去寻找不知道在哪里的‘柠檬’,只需要去厨房取一瓶你最常用的‘醋’,这就是捷径啊。”
“我不懂。”他皱着眉。
老人温和地看着他说:“当你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
致命伤被修复完毕,桓卓然未来得及动一动手指,心脏再次被击碎。
他无法动弹,刹那间感到一丝冷意。
这一瞬,桓卓然恍然大悟。
明明他最熟悉的“冷”如影随形,为什么他还要苦苦体悟其他的“冷”?
桓卓然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逐渐,有什么在他的身边慢慢发生了质变——
他的身体再次被修复完毕,但这一次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人打扰他。
桓卓然自原处站起,抖了抖几乎看不出形状的衣物,从容不迫地收拾起仪容。他丢掉了总是紧紧扣在头上的礼帽,伸手将被压得扁平的头发揉乱,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沉浸在无尽的“冷”中。
他浑身轻松,心中意料之外的宁静。而周围,一切仿佛凝固了般,连火焰都保持着燃烧时的姿态,如鲜花般绽放于迷雾中。
镇民们站在原处动弹不得。
桓卓然走到一人面前,抬起手放在对方的额心。
无形的恐惧自桓卓然的指尖蔓延开,镇民的目光仿佛被冻结,再也看不出一丝神采。他指尖轻轻用力,镇民如雕塑般向后倒去,在地面摔成碎片。
与此同时,小草干枯,鲜花凋零,树木枯萎。
一切的一切,以他为圆心,逐渐失去了活力……
死亡在扩散,而他仿佛享受着死亡带来的恐惧,喃喃自语——
“这就是‘死之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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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场大戏开始了吗?
某作(满头大汗):马上就开始,所有的铺垫终于完成了,嘤嘤嘤……QAQ
注:桓小同学最熟悉的是死亡带来的“冷”意,因为这丫总是死来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