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2）

刘家浜说：“可这一次你们从头到尾都掺和了我和丫头的事，这不假吧？”

丁卯元笑着说：“老刘啊，一起和大家吃个饭就叫掺和了？那这座城里跟我一起吃饭的人可多了，要是每个人的事都掺和，我们岂不是要累死？”

就在他俩眼看着要杠上时，素鸡笑着过来给刘家浜续茶，说：“老刘今天是来询问什么事？你认为我们是掺和了什么事呢？我们两口子都是生意人，生意场上认识的人多，但是我们从不掺和人家的私事！”

刘家浜说：“我今儿就是想来问问你俩，那个姓常的到底想干什么？他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我们都搬走了，他还追着赶着大包小包的上门搅和，吓得我家丫头拿刀要砍他。我就一直觉着这里头有隐事，丫头说不清道不明，所以才想着找你们求证！要是我直接去找姓常的，恐怕就没有问问这么简单了，你们说呢？”

丁卯元夫妇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地对常文龙单独找上门表示惊讶。

刘家浜看着丁氏夫妇的反应，想着他俩似乎对姓常的单独去找他俩是不知情的，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俩对先前的事都不知情。

想到这里，刘家浜温和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害怕得罪人，做生意的都忌惮得罪人，可这种事不是一般事，你们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也算是给你家唯一的儿子积德了！”

素鸡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她满脸的笑，笑的冬日里的屋子充满了阳光。她说：“老刘啊，不瞒你说，我们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生意人忌讳得罪人这确实不假，可我们也是普通人也是有起码的做人底线，不可能眼看着昧良心的害人事我们还去掺和。这样啊，你要是愿意相信我们一次，你就在这里吃了中饭再走，走的时候再用盒子装一些饭菜带回去给燕子吃。你看看这工夫，你一路走来肯定没吃中饭，也一定是累坏了，好好坐着歇会，让老丁陪你喝茶聊天，我这就去吩咐厨子，饭菜很快就会准备好的！”

素鸡客客气气地说完，起身就开门下楼去了，她脚步之快容不得刘家浜推迟。素鸡走下楼后，虽然他和丁卯元作了推迟起身要走，可两条腿却不那么听使唤，酸疼的双腿一下子没了力气，试了好几次竟然没能抬得起脚。他又试了几下，叹口气一屁股坐下去，随即仰起头看着屋顶坠下的大红灯笼发愣。有那么一阵子他的眼泪一直都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还是叫他给憋回去了。他晓得今天是绝不会从丁氏夫妇嘴里问出点什么的，既然只有他一个人在丁家作客，那么干脆就吃了饭再走，反正来都来了，这个点再逞强走回去，非晕倒在路上饿死冻死不可。至于他心里边憋着的疑问，他想他得另外想办法才行，这么明着直逼脸面的询问，谁都不会将实情说出来。

素鸡下楼没多久，饭菜就安排好了，伙计上楼来通知，丁卯元便客客气气地扶着腿脚酸涩的刘家浜下楼了。到了楼下的雅间，刘家浜见素鸡已经在里边等着了，便毫不客气地一同进去了。进去后，伙计端来洗手洗脸的热水，洗了手脸便坐下开始吃。对于满心失望的他来说，‘客气’两字这一天并不想用，他只想吃完饭拿了饭菜赶紧走人。

正吃着呢，丁卯元笑嘻嘻地说：“老刘，你慢慢吃，不用急！”

素鸡呢，也是笑嘻嘻地，说：“我们都吃过中饭了，就不陪你吃了，你慢着吃，别噎着了！”

丁卯元顿了一下又说：“要不要来点酒？量多量少你自己拿捏，我们不派着你喝！”

刘家浜一听丁卯元提到了酒，咯噔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说：“谢了，不喝！吃了饭我就走，不耽搁你们太久！”

丁卯元说：“好，全随你意，你高兴就好！”

沉默了一阵子，雅间里除了刘家浜吃喝的声音，没有第二种声音。好一会，丁卯元突然又开口说：“腊月十五十六两天酉生结婚，到时候人多车少怕接送不过来，你早点来，我们就不单独去接你俩了，你看怎样？”

刘家浜猛地抬起头，他掐算这时间，腊月十五十六，可不就是这个月末么？他想着来吃人家的喜酒，怎么说也得写个账面，可一想到口袋里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小钱，他就没了应答的勇气。愣了好一会，才笑着说：“恭喜啊!”随即又便表示肯定会提前来的，走过来就行，不用劳心费神的派车去接。

吃好饭，丁卯元冲窗口喊了声伙计，伙计立马就立在窗下应答着，没多久钟新社就进雅间来了。丁卯元问钟新社这样的雪天能否开车，钟新社犹疑了一下，表示可以。丁卯元有些埋怨地说：“可以呢，就回答的干脆一点，你现在就将厨房里装饭菜的木盒子提上，然后开车送老刘回去！你要是不知道路，让老刘坐前边给你指路，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