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日夜颠倒的生活损伤着罗敷的身体，地上的雪花融化汇聚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严重缺乏睡眠的他好几次显些就这么在大街上摔跟头，强撑着不让眼皮子合上，罗敷双臂抱着自己加紧脚步往公交站走去。

慵懒地靠着站牌，罗敷半眯着眼睛补眠，远处缓缓传来汽车奔驶的机械声，搭早班车的人只有零星几人，看着自己身上穿的正式的西装，罗敷也觉得自己活像个到大公司上班的精英，如果忽略他浑身的酒气的话，头抵在玻璃上，闭眼前他自嘲了句，“别做白日梦了，傻子。”

走进住宅区，门口的值班大叔一瞧是罗敷，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小罗，今天这么晚才下班啊。”

“早，李叔。”李叔朝他点点头。

这个住宅区罗敷前几年才搬过来的，他的生活也算是从那时候开始才真正走上正轨，掏出钥匙打开门，扑鼻而来就是阵阵食物的香味。

“罗罗你回来啦!我把早餐做好放在这儿，你睡醒后自己加热下就能吃啦。”说话的人柔顺的黑发搭在耳朵两旁，晶亮的双眸里闪烁着孩子般的天真，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线，洁白的牙齿露出来。

井条有序地收拾好厨具，解开围裙，聂怀瑾拿起鞋柜上的钥匙弯腰穿好鞋子，“罗罗你白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今天我一个人看店就可以了哦。拜拜！”

门被打开，屋外的冷空气马上挤进屋子里，不多时聂怀瑾的脸就开始蹿红，白皙的小脸上点缀了些红，通红得像个待人品尝的甜果。

罗敷赶紧从房间里拿出围巾，小碎步地朝聂怀瑾跑去，“早上外面温度低，多穿点。”

“知道了啦，罗爸爸!噗嗤——”

聂怀瑾右手半捂住嘴低声地偷笑着，像偷尝了蜜般甜的笑容挂在圆圆的小脸蛋上，晃花了罗敷的眼，对方一蹦一跳地出了门，活像个长不大的顽童，过道里的风吹拂过他的脸庞，乌黑微卷的发丝随风飘扬，纤细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三两下洗漱好后，罗敷躺上床，被子一蒙便想睡过去，但他就是做不到，明明灌进去的酒全被他吐光了，但胃却胀得他又想吐，侧躺不行他改成平躺，两眼一闭。

睁开时罗敷掀开被子侧身想在昏暗的房间里看清墙上的挂钟，终于他看清了，“妈的——”才过了一个小时。

胡乱地揉着头发，罗敷任命地在黑暗中摸索起身，碰碰撞撞中找到了放在抽屉里的药，完全不理会用量就直接往嘴里放，一个吞咽全部都到肚子里，药很快就起效了，他刚躺回床上没多久，周围一切就与他膈应了。

操场的草地上，烈日渐渐被站在草地上的人的温柔笑颜替代，清凉的眼眸，雪白的大颗牙齿，骨节清晰的一双手，细细弯延着浅绿色静脉如同清泉流淌，你能看到了一种被阳光隐藏起来的气息。

罗敷知道自己现在沉入了深海之中，他想挣扎,想拼命地往上游，但这些在多次的想之后全都被他放弃了，他的胸口愈发地沉，手脚渐渐地无力。

他终于睡着了。

罗敷是被手机振动震醒的，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在睡觉的时候紧抓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14:20的字样，以及很多通来自他室友聂怀瑾的连环呼叫，真好，他睡了蛮久。

“小瑾?店里有什么事吗?”额前的发丝凌乱，明明最近天气降温，他却汗流浃背。

“罗罗你睡了好久啊……我怕你、怕你错过上班时间。”更怕你一觉不醒。

余骋看着自家老板坐在柜台懊恼地抓着那头秀发，一边又紧张兮兮地拿着手机贴紧耳朵，明明罗哥比他稳重多了，还整天像个妻子怀疑丈夫出轨一样总是打电话给罗哥查岗，哎，真是不明白。

“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小瑾。”

“我也知道我怎么跟你说也没用，罗罗。”聂怀瑾仰头往后靠在椅子上，叹了叹气。

“小瑾。我又做梦了。”

又看到了曾经属于未来的光影。

罗敷没告诉聂怀瑾，他做的梦里 有着曾经，更有着曾经他以为能拥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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