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2)
他鼓足一股气,终于说出十年来一直想说的话:“亦满,我不会强迫你,这些年我身边没有家眷,你和孩子跟我回去,不会委屈;东陵府上你也不用担心,我不再是当年的世子,能自己做主。”
他这声“亦满”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
“你知道我的性子,最终你和孩子还是要进府的。”他一旦决定就不会后悔,唯独十年前他后悔至今。
意菏妥协:“我们以什么身份跟你进门?”
见她同意,东陵祈不敢置信,万分欣喜又不敢表露:“你从来都是我唯一的妻子,孩子自然是安王府嫡出的孩子。”
意菏垂眸,眼神看着眼前的被子,道:“你若能说服所有人我和孩子的身份,我们自然会跟你回去。”
“好。”十年,死而复生的她居然妥协接受这一切,东陵祈不敢置信,幸福来得太快,莫名的不安。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意菏不再看他,侧身躺下,“我困了,你先出去。”
没有情绪的话语才是最让人难过的,东陵祈起身离开。
等人走出门外,意菏才起来给自己倒茶,喝上好几杯,最终又躺下。
没有家眷,难道是被她死得太恐怖吓到了?不像。
她本打算安置好老爹和孩子,顺便仰郑府的一点交情对三人照顾一二,自己才好离开找喋喋子。现在看来,郑府也靠不住。
东陵祈所言她何尝不明白,他俩的一生无论如何都撇不清关系,既然他能做到孩子认祖归宗又不被委屈,还能保护老爹他们三个,她的想法又有什么可重要的。
意菏在东陵祈住处养了两天,东陵祈一日三次早中晚前来探望,两人几乎不说话,意菏不赶他走也不留人,他怎么安排她怎么做,尽可能不说话。
第三天,东陵祈告诉意菏,老爹已经提前回秋水县,收拾好两人也启程。
听从他的安排,马原驾车带着两人前往秋水县。
郑夫人用的毒实在厉害,少说半个月她都不能动用内力,余毒也得慢慢清除,坐在马车上,她有气无力,面色微苍白。
她坐在东陵祈左侧,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行车两个时辰,东陵祈见她靠在马车上昏睡,他低头挪动位置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免得摔倒。
将人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她安静乖巧,像被抚平毛的猫儿,让他无比满足,生怕抱紧伤人,太松又护不住。
温香软玉,清香袭人。
午夜梦回,十年来不知多少日夜,她都在他的梦里。
心如死灰,如今死灰复燃,他一定要破镜重圆。她想保护的,他替她护住;她所担忧的,他替她解决;只要她和孩子留在他身边。
意菏醒来,发现躺在某人怀里,她缓缓退开,镇定自若。
“可有不舒服?”
“无。”
“再睡一会儿?”
“不了。”
没有看他的眼神,意菏望着对面的墙,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