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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顾四很高兴，王姨娘与陈焯一对儿母子，都是凉薄之人，她生平最乐意看的就是这对母子之间的不快，他们越不快，她就越舒坦。

“陈焯——”

没听见陈焯的回话，王姨娘在此处等了几天，这才等到范二一行人过来。她到不是想在此等陈焯，等的是范二，盼着范二能带她了回了京城。这一等竟等来了儿子陈焯，她情知儿子同她一个样的凉薄，待范二将她送到儿子跟前时，她就恨不得大骂范二。

长安听得清清楚楚，这心下微有些不安，怕王姨娘到处乱闹，会毁了二爷的名声。可他回头看着二爷，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该净手洗脸就净手洗脸，该填饱肚子就填饱肚子，虽听着外头王姨娘气急败坏的嚷嚷声，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去睡着了。

“二爷，您看，这可怎么办是好？”

长安真是急死了，到不是为着王姨娘急，是为着他们二爷急。

他们二爷如今在朝为官，哪里经得起这种事来，要是让人参上一本，那就说不清了。

“有甚么可怎么办的？”陈焯掀开被子盖好，到一点都不着急，“谁将她接来，就谁将她再送回去就是了。她乐意出来受苦，就自让她受苦去就是了。”

这般轻描淡写，真让长安无奈，打开窗子，往外头一看，就见着隔壁的房间，——那是顾四的房间，正巧着顾四探出了脑袋在外头看，那美丽的脸庞，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笑意呢——

这让长安顿时就警觉起来，轻轻地将窗子关上，“二爷，您到不管了，隔壁的四姑娘可瞧着姨娘跟看好戏一个样呢。”

陈焯眼前掠过小姑娘狡黠的笑脸，到也起了身，几步就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果见着小姑娘半个身都几乎探出了窗子，“四姑娘？”他就唤了一声。

顾四久久没听到陈焯这边的反应，到觉得有些可惜，盼着这边快些儿的有反应，最好是母子俩争执起来，——没想到王姨娘在下面唤着陈焯的名，这陈焯到也真是凉薄，半个声儿都不应。她朝着陈焯骄矜地微抬了下巴，“你姨娘唤您呢，陈世叔。”

他自不是那个被生母丢入陈家的慌乱小儿，如今他已经在朝中为官，早就练就不动声色，甚至还能将人看得透透的，——她说话的时候，分明带着一丝克制的幸灾乐祸。

陈焯看着下面的王姨娘，眼神平淡无波，下面站着的人，好像并不是他姨娘，而是一个陌生人。他收回淡漠的视线，看向顾四，她娇美的脸蛋露在昏暗的灯光下，似染了一层令人晕眩的光芒，“四姑娘听说过我姨娘的事，我到不觉得奇怪，而是四姑娘却是一眼就认得我姨娘，这到叫我有些惊讶了。不知四姑娘从何处见过我姨娘？”

顾四面上一滞，到也真真地想起来，在未成为陈焯的外室之前，她确实是从未见过王姨娘，——又如何说得上能认得出来王姨娘？但她并不慌乱，手下意识地拢了拢耳边的发丝，“陈世叔说笑了，您虽为男子，容貌上与王姨娘却是极为相似，您竟不知吗？”

“那么相似的，除了是姐弟兄妹之外，还极有可能是母子。”她一开了口，就觉扯个话顺当得很，想借这个话就蒙混过去，“据我所知您并未有妹妹，只有一位嫡姐，便是我那位永定侯世子夫人的舅母，所以，我一猜就晓得您陈世叔的生母——王姨娘。”

陈焯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细微变化，“是吗？”

顾四白他一眼，将窗子关上，也懒得看这个好戏了，毕竟都没有好戏发生，想看都没得看，还平白无故地差点被他给问穿，——“真晦气！”

她坐回去，心里头堵得慌。

只是她正要关窗的时候，范二那公子也打了开来，正巧着将顾四的侧脸看在眼里，那娇美的侧脸，比起未婚妻顾二姑娘来，更为出色几分。

他一时有些怔愣，“四妹妹？”

没待他出了声，就听得关窗的声音。

他再度瞧去，那窗子已经关了，莫名地就涌起一股失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