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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娘喉咙一痒，便咳嗽了一记，“焯儿，这过去的事，你还记得作甚？”

陈焯坐在她面前，上半身挺得极直，就如雕像一样，没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对她说道，“这回您回去，就在母亲跟前伺候吧。”

刚听到上半句，王姨娘便不合时宜地差点笑出声来，可听到最后面的话，让她不由得瞪圆了眼睛，立时就暴怒起来，她直差没跳到陈焯面前，染着颜色的手指就指着陈焯，“好你个陈焯，竟让我去伺候陈氏？”

陈焯不慌不忙地回道，“哪里有姨娘在外头晃荡而不在主母跟前伺候的道理？”

这话将王姨娘气得不行，“我同别的姨娘一样吗？”

“本质上未有区别，”陈焯冷冷回答。

王姨娘真是受不了这个话题，索性就扯开话题，手指指隔壁的房间，压低了声儿道，“焯儿是不看上那嘴巴刻薄不饶人的顾四了？”

她的话引来陈焯的瞪视，她到满不在乎，“反正都是顾三爷的嫡女，你要怎么选就成，你要是选好了，我就给你去说合。到时候，你想娶哪个就娶哪个。我看陈氏就是个格局小的，要真让她来安排你的亲事，恐怕也就是些外室女才能配得上你了。”她说话间满脸的嫌弃，自然也不知道别人说她时，别人说的可恐怖了。

“你胡说什么！”陈焯低吼道，“简直不知所谓！”

王姨娘摆摆手，一副她早就看透的模样，“你别看自己年岁长，比人家小姑娘大，怕人家小姑娘嫌弃你老，没事儿，这都没事儿。你如今是官运亨通，那想嫁给你的姑娘们自是趋之若鹜。”

陈焯真让她给说烦了，也就再重申了一句，“我的亲事就不劳烦姨娘了，自有母亲替我打算。”

王姨娘听到他提到陈氏就来气，“都说了她能给你挑个甚么样的好亲事？她一是盼着你最好不成家，二是盼着你没子嗣，你到好，还日日儿地在她跟前孝顺，见了我到是爱搭不理，你这都学的谁？”

陈焯冷眼瞧着她，“范二许了你什么话？”

王姨娘冷不丁地被他这么一问，差点将原话都给说了出来，得亏她素来心态好，心里又能装事，自是镇静自若了一回，“他有许我什么事？你提这事作甚？分明就是你不将我这个生母放在眼里，眼里就只有陈氏。”

陈焯冷冷回答道，“至少她将我养大了。”

王姨娘被说得一噎，“你滚吧，我不想见你。”

陈焯也冷冷道，“我也不想见你。”

王姨娘闻言，差点就拿起桌上的茶壶砸向他，还是没扔出去，“承恩公想让你认祖归宗。”

陈焯的脚步停了，回头看她，“您愿意去做个老夫人？”

王姨娘的心思都让他看透了，“我自是不乐意的，谁乐意当甚么个老夫人！”

陈焯这回真走了，将王姨娘留在屋里。

……&&&

顾四在隔壁见着陈焯从王姨娘屋里出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到惹得她心情大好。

陈焯似乎背后长了眼睛，回头瞧了一眼，见着隔壁屋子的窗子连忙被关上，——分明是顾家小姑娘在偷看他，他心里的烦闷莫名地就去了泰半。

顾四一夜好睡，一清早就上了马车，离得长宁侯越近，她心情越好。

临近午前，一行人终到了长宁侯处，李大管家亲自出来迎接。

而顾四呢，一进了将军府，就自是去见长宁侯。

“四姑娘，且留步，”李大管家唤住了脚步急切的顾四，“姑娘去侯爷处，不如将陈大人也一并领了过去？”

面对李大管家的话，顾四不好说不愿意，只眉头轻蹙，没好气地扫了陈焯一眼，“陈世叔，且随我来吧。”

范成选也想见见长宁侯，却见着李大管家笑迎迎地拦了他，“二姑爷，侯爷亲自吩咐人给您安排了屋子，也不知二姑爷您在此处能不能住的习惯，还望二姑爷随老奴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