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吉路旅社（2/2）

陈钦忍不住猜测：“贩毒还是走私？”

赵渊渊哈哈大笑：“哈哈哈，陈博士你真幽默。我们这儿，还是个私人侦探社，专业承接婚外恋的调查取证工作。”

赵渊渊被打开了话匣子，也不理睬陈钦的反应，抓住他的肩膀就滔滔不绝地开讲：“干旅游要开门迎客，做私人侦探就要越隐蔽越好。你想啊，要做背后调查自己另一半的这种事，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吧？尤其是那些有钱人，个个都有被害妄想症，觉得人人都图谋着自己，老公查老婆的，子女查爹妈的，什么花样儿都有。你看，我把我这儿大门修得跟碉堡似的，他们就特别放心。没干这行你是不知道，那些男男女女……啧啧啧。”

“我这个侦探所虽然小，但接待的都是一些有来头的客人，陈钦，你要不要考虑来我这儿做个兼职？”

“所以，罗美伊调查杨木麟，也是你接的活儿吗？”陈钦忽然咂么出那么点意思：“婚礼上那几个视频，都是你拍的吧？”

“啊……”赵渊渊像是咬住了舌头，忽然就噤口不言了。他有些心虚地笑了两下，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可乐。

陈钦见过赵渊渊挂着相机在婚礼上拍的那些照片，当时就觉得古古怪怪，还以为是赵渊渊这些年长成了个偷窥狂，这个时候猛然领会过来，登时火冒三丈。

“你这胖子，果然还是你害我。小时候一天三回的捉弄我也就算了，这么十几年不见，你就送我这么大个见面礼，咱两个是八字不合还是我欠了你钱没还啊！”陈钦想到过往种种，越想越气，抬起手恨不得给这胖子一巴掌。

陈钦眉目含凶，赵渊渊以为真的要挨揍，连忙捂住脑袋跳起来，辩解道：“唉唉唉，陈钦，拍虽然是我拍的，但我没想害你啊！”

赵渊渊的鼻子耸动，那鼻尖一粒痣上下都动起来，赌咒发誓地说：“陈钦，这事儿你得信我。你坐你坐，我给你分析分析。我说完了你还想揍我，我脱了裤子伺候你行不！”

赵渊渊冲陈钦讨好地笑，顺手把可乐拉环拉开，把滋着气泡的可乐递过来。陈钦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说：“好，你说。”

赵渊渊咳了一声，来开架势：“首先，我是三个月前就接到了罗美伊的委托。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去给杨木麟当伴郎的？”

“婚礼前一天他给我打电话的。”陈钦说。

“可不是。从各种意义上讲，我都没办法在三个月前就预料到有个伴郎会临时来不了，然后杨木麟会给你打电话，你又答应他来救场。在杨木麟给你打那个电话之前，你来与不来是存在两种可能性的，而最终结果到底是什么，连薛定谔都确定不了，我能知道？”

陈钦觉得赵渊渊有点强词夺理，赵渊渊用手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赶忙接着说：“其次，我怀疑的对象另有其人，但是罗美伊一直不认可。说来惭愧啊，我干这行第一次，从头到尾都没有拍到正面实锤。陈钦，你跟杨木麟是同学，你觉得他是个特别聪明谨慎的人吗？”

杨木麟在学校的时候，属于是上课不怎么听讲，有点时间都在泡社团和学生会，考试靠考前突击和小聪明。人缘倒是挺好，谨慎可就沾不上边了。陈钦斟酌措辞：“他不算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吧。”

赵渊渊一拍巴掌，点点头说：“英雄所见略同啊。我跟了杨木麟三个月吧，也不觉得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但就偏偏什么都拍不到。罗美伊在她自己家，杨木麟的出租屋里装了好几个摄像头，几乎算是没有死角了，手机里也偷偷下个了定位APP，但从来没拍到过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那你刚刚说，你怀疑的人是谁？”陈钦跟着赵渊渊的思路走。

“杨泉，杨木麟的同事。杨木麟是北方人，罗美伊是南方人，两位在饮食习惯上分歧很大。在两个人在感情中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基本上都是杨木麟在迁就罗美伊，而罗美伊不止一次地表现出对于北方饮食文化的鄙视。而这个杨泉，也是北方人。他们常常约在一起吃饭，吃饺子，也喝点小酒。”

赵渊渊说着站起来，从五斗橱里翻出一个蓝色塑料皮的文件夹，文件夹封面上贴着一张白色的便签纸：委托人罗美伊。他翻开这个文件夹，抽出好些张黑白打印的照片，递给陈钦看：“你看，这是我拍到的杨木麟和杨泉。”

照片一共有五十几张，有两人在写字楼角落里抽烟的，有一起走在大马路上的，最多的还是一起吃饭的照片。陈钦数了一下，他们似乎特别爱到一家名叫蓉蓉饺子馆的地方喝点小酒，赵渊渊拍的这些照片里，几乎有一半都是同样的场景。

赵渊渊的手在照片里扒拉，最后拣出三张，说：“勾肩搭背，有比较明显身体接触的就只有这三张。其中两张是搭着肩膀，一张是喝醉了，杨泉把杨木麟扶着回了公司。陈钦，你用你博士级别的大脑思考一下，你会觉得这两个人有猫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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