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2）

曲遊一愣：“难道不是你非要问的吗？”

“风霁以性命相挟，你却还是答了我这些问题，不是嘛？”柯澜看着曲遊的眼神并无波澜，反而好像事不关己似得，似乎这个答案，并不如之前任何一个问题重要。

柯澜心里早就有了疑惑，自从遇见风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险境中存活、悟道，风霁和崇光对他诸多试探，似乎是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他并非一个凡人。

曲遊难道也是因为同一个原因，才愿意向他说这么许多？

但这又极为不合理，就算他前生也是个什么神仙，在曲遊这个上古神兽的眼中，他算得了什么？曲遊追着崇光离开胥尧山时，恨不得将崇光吃穿入腹，而曲遊对他的态度，实在好的过分，甚至在他昏睡的时候，守着他。倘若是因为风霁，又为何违逆风霁的意思，将风霁想隐瞒的事情都与他说了？

曲遊非常不高兴，简直想呲牙：“你这人当真是不知好歹，羿君救你，你要寻死，我将话都说尽了，你还要疑神疑鬼。要问的是你，答了你，你还不乐意？那你究竟想怎样吧？”

柯澜望向屋宇，静默许久，终究没有回答。

曲遊哼了一声，站起来：“我不与你说了，我要去喝酒！待羿君醒来，你与他说去吧！”

柯澜转头看了曲遊一眼，忽尔一笑：“我应该害怕他？”

曲遊一愣，柯澜已经死了，是风霁非要救的，哪里有什么能用来裹挟柯澜的？性命吗？自由吗？这时候曲遊才恍然明白过来，柯澜根本就是仗着风霁对他的好，才这么肆无忌惮。

不对。

正相反。

柯澜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紧逼，一再试探风霁究竟为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是在试探羿君？！试探我？！”曲遊滚圆的紫瞳瞬时收紧，惊恐不已地生生退了一步，“你……你……你……简直太可怕！”

上古凶兽指着柯澜说他很可怕，柯澜忍不住笑意，曲遊一点都不像凶兽，反而真的像一个单纯的小孩子了。

曲遊转身落荒而逃：“绿依呢？怎么去了这么久？”

绿依早就带着酒回来了，不过不敢进来打扰，就在院子外候着。看着曲遊跑出来，便迎上去笑说：“酒在这里。”

“走走走走，这院子还有哪儿可以让我清净清净？”

“啊？”绿依不敢偷听他们说话，自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不明所以地问，“你要独饮？”

“不是还有你陪着吗？走走，快走。”曲遊拉上绿依就走，一步不停，好似再躲什么洪水猛兽。

柯澜目送曲遊远去，长声叹息，转身回到房中，回到风霁的身边。

“你，为何要救我？”柯澜低声问，“既然你不是西丞，我也不是武进帝，你为何非要救我？”

柯澜看着昏昏迷醉的风霁，一声一声轻叹好像无休无止。他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宝贝，或者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值得风霁神君上心的，难道只是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

他想知道，又很害怕知道。

柯澜单手支在床沿按眉扶额。

他究竟想要什么？

风霁。

柯澜不敢想，又忍不住想，只要想一点点便会不可自拔地陷进去，抓心挠肺地、贪得无厌地令他自己害怕。

风霁对他太好，让他不知所措。

柯澜看着风霁，忍不住讥笑自己，他凭什么？

柯澜无声的笑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个疯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