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线索（2/2）

回夜想起小时候跟着师父到处游走降妖伏魔的日子，心说剥皮怪确实被叶朔抓起来了，只是不知为何，叶朔不辞而别以后，剥皮怪会跑出来。

这样看来，师父一定是出事了。

陆老爷声音哽咽，不住地摇头，“那只妖怪与四大妖王有联系，如果我找人给棠儿报仇，万一惹急了它们，它们再次围城，那我就是整个青阳州的罪人啊！”

回夜沉思片刻，抬手掀下头上的帷帽，露出苍白的小脸，丹唇明眸，秀眉如黛，五官十分精致，只是眉头微凝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凶，脸色也不大好，似乎很久没有睡觉了。

陆老爷第一次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不由得一怔，突然发觉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生得很是惹眼。

他的棠儿是名扬天下的青阳州第一美人了，看到眼前的回夜，他却觉得，若是这个小姑娘妆成，陆曼棠未必及她。

她举起双手，手腕上的袖子滑落到小臂的位置，露出皓白双腕间血红色的十八颗铃铛，她使劲晃了晃手腕，铃铛沉寂，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直到她随手运转一道法诀，它们才零零散散地响了两声。

她郑重地看着陆老爷，道：“实不相瞒，我是叶朔的徒儿，此次前来，正是为家师铲除他未灭掉的妖魔。”

陆老爷看见她手腕上的铃铛，脑海一片空白，不由得张大了嘴，好半晌，才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一句完整的话，“竟是天师的引魂铃，你当真是天师的弟子！”

“没错。”回夜道，“有我师父的面子在，青阳州的妖族不会那么嚣张。”

普通人自然没有跟妖族抗衡的力量，大陆上总是不时听到人族小城和村子被妖族屠灭的消息，自然，也经常传出某座山或者某条河的妖族被术士全部歼灭的喜事，在乾元大陆上，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才不会被其他生灵任意践踏在脚底。

北境的苍云城是术士的圣城，没有任何妖怪敢去那儿撒野。

她没有跟陆老爷提叶朔曾封印剥皮怪的事，也没有说叶朔不辞而别后就此失踪，而是借着自己的身份，追问起陆老爷知道的一切。

在见到她手腕上的铃铛之后，陆老爷就红了眼眶，心中的痛苦与仇恨再也压抑不住，恨声道：“棠儿被杀以后，我在城中布置了许多人手，以防它再度滥杀，虽然没有拦下它又一次作恶，但知道了它的去处。”

“什么地方？”回夜继续问。

“东城郊外一个叫清泉沟的小村子。”

“多谢。”回夜把帷帽戴回去，垂下青纱遮住苍白的脸，转身欲走。

“小姑娘，你……”陆老爷很想说点什么，他觉得回夜太年轻了，有些担忧她的安危，但是话到嘴边，他想起自己惨死的女儿，仇恨袭上心头，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若无法解决那妖怪，千万不要勉强。”

回夜闻言，倏然笑了，青纱下的秀眉轻轻挑起，目光显出一丝凌厉，爽朗地道：“我向来喜欢勉强。”

音落，陆老爷见她胸有成竹的架势，道：“待你回来，二十枚灵玉，陆某必定亲手奉上。”

回夜想到这是师父失踪后搞出来的烂摊子，害死了人家千娇万宠的宝贝女儿，自己若是再收这么多报酬，着实有点黑心，她顿了一下，最后道：“一枚足矣。”

……

从陆府出来已是深夜，街市上没什么人，回夜摸了摸肚子，走到一个还没有打烊的馄饨铺子前，点了两碗清汤馄饨。

老板舍不得多放调料和猪油，说是清汤果真清汤寡水，就连葱花也没有几颗，只七八点绿色稀疏地浮在白水上。

回夜也不计较，撩开帷帽边的青纱，很快吃完了，连汤底都没有剩下。

其实老板手艺挺好的，做出来的馄饨皮薄馅儿大，吃着还行，就是她吃完以后，感觉嘴里没啥味道。

回夜又点了两碗，这次特意嘱咐老板多放些盐。

老板笑开了花，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又惊又奇地看着她，“嘿，你看着瘦瘦小小的，没想到这么能吃。”

“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她颇不好意思，放下遮面的青纱，从随身的小包里数出铜钱给老板。

“听闺女口音，不是本地人。”老板很健谈，随意聊开了。

她方才有些困乏，一时不察，说的不是大陆上通用的官话，而是自己长大那个村子的方言。

闻言，她打了个哈欠，换了官话，道：“我在北边长大。”

“看姑娘的装束，像是个修道者，是术士吧。”

她垂眼看了看旁边的锈剑，点点头，“是。”

老板哟呵一声，“那巧了，昨儿遇着个南方来的后生，也是术士，他可厉害了，听他说，要去城外抓害死陆小姐的那个妖怪，度化死在妖怪手中的亡魂。”

是挺巧的。回夜咕哝了一句，心说除了自己，怎么还有其他人管陆曼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