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鬼之源（2/2）

回夜正亢奋着呢，乍听这么一声骂，霎时猛回头，恶狠狠凶了巫勖一眼。那回头的力度，让站在旁边的一人一鬼忧心她的脖颈健康。末了，她似乎觉得这目光没有什么威慑力，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噔噔噔小跑过来，趁其不备，用力甩了他一剑。

巫勖吃下这一剑，痛得直哼哼，威胁道：“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她满不在乎地嘲笑道：“呵，还君子……这话我听你说过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你哪次报了？君子和你有仇啊，别给他们脸上抹黑泥了。哪天你要是‘大仇得报’，我保准敲锣打鼓，替你十里八乡宣传个遍。”

“你……”巫勖快被她气晕厥了，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祭出最后的遮羞布：“好男不跟女斗。”

回夜投以鄙视的眼神，不知道缘由的，乍一看还以为她满心满眼都是关爱。

阿凛掩面一笑，轻道：“回夜，你还真是野蛮呀。”

“死鬼，有本事你再说一句！”她挽了个剑花，不善地盯着巫勖和阿凛。

阿凛连忙摆手，忍住大笑的冲动，对她说：“我这个鬼，没什么大的本事，惹不起、惹不起！”

她还记得先前他那句害她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的话，冷笑一声，拎出来对他道：“真乖、真听话。”

阿凛淡定地微笑，默默安慰自己：打小姑娘是不对的，尤其是好看的小姑娘。不过，她这么彪悍，不能算一般的小姑娘，还有，把她变得不好看，就不会有罪恶感了。

等逮着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顿。迫于回夜淫||威不敢正面刚的一人一鬼如是想。

……

井口开在院子正中间，除了架在正上方的轱辘和丢在一旁的井盖，旁边再没有其他物件。

回夜摇动轱辘，把井绳转上来，她感到有些吃力，很显然，绳子的另一端是缀着东西的。

几天前，她带着法器道符进了宅子。一开始，李家人对她还算客气，由着她施法驱鬼。她在柴房里抓住了一只道行不怎么高的黄鼠狼，又在一处石桥下揪出一个作怪的胆小水鬼，本来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在路过后院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煞气，秉持着除恶务尽的职业道德，她不顾阻拦走进了后院，正巧看到李恶棍带着一干膀大腰圆的家丁在井边汲水。她本是好意提醒此地煞气过重，谁知那个李恶棍对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骂，还叫家丁上来推搡她，她一时气不过，与他们动了手，把一群大男人打成了滚地葫芦，恰好，那个厉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施法将他们都困住了，直到巫勖赶来阻止。击退恶鬼之后，李恶棍从地上爬起来，在巫勖的协助下折了她的桃木剑，叫人把她赶出了李宅。

现在想来，李恶棍当时的态度和行为很不对劲。她还以为是他飞扬跋扈惯了，性格如此，未曾料到这背后会涉及到那么多东西。

井绳很快就被全部绞了上来，另一端系着一个小木桶。巫勖自觉上前把桶拎到一旁，二人一鬼凑过来，围着木桶面面相觑。

巫勖低头，想看桶里面的情况，但是夜里光线不好，他从身上摸出一张符，迅速念了咒语。符咒无火自燃，瞬间照亮了黑暗。

回夜打上来大半桶水，水质看起来还不错，异常清澈，水面映出巫勖和回夜的倒影。

巫勖拿手指头沾了一下，凑到鼻子边上使劲儿嗅，完事儿后甩甩手，纠结片刻，道：“能感觉到怨气，但是非常非常淡，很奇怪，不像鬼。”

回夜沉吟着道：“按理说，那个恶鬼如果寄居在井水中，怨气煞气都应该很重才是，为什么只有煞气、而没有怨气？”

阿凛环视一下四周，又低头看了一眼水桶，道：“只有煞气、没有怨气……难道，这井水，可以化解怨气，是眼灵泉呀。”

“想什么呢？”回夜瞪了他一眼，道：“真要是灵泉，染上这么重的煞气，灵根就算没被污染，也早跑了，哪来的功夫净化怨气。”

“污染……”听到回夜的这一番话，巫勖眼前一亮，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