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线索（2/2）

他把十几张通缉令卷起来，拍拍自己的手，真挚地道：“赚钱养家。”说完，他拿纸卷敲了敲旁边的空盘子，眉头微皱：媳妇儿太能吃了！

没错，她们的当务之急，不是去寻人，而是琢磨着怎么在颐都待下来，没有钱可不行。回夜也道：“老住客栈也不是办法，要有间房子就好了。”要找叶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更何况，调查十六年前发生的一切，肯定没有想象中容易，这期间，一直住客栈的话，开销太大。

她身上早就没钱了，现在花的都是阿凛的。她之前听阿凛念叨过过自己的悲惨往事，也知道他在鬼市做买卖，心道这死鬼四百多年了攒点老婆本不容易，别给她们花光了。

她掰开阿凛的手，捡出通缉令里赏金最高的那张，好奇道：“一万两黄金能在颐都买间宅子吗？”

阿凛眼珠一转，就知道她的想法，点头道：“大概够了。”

“大概？”回夜疑惑。

他摇了摇头，笑道：“这样吧，你先看看要一间什么样的宅子，然后我们再拿钱。”

……

回夜捏着那张通缉令回了住处，将纸张往旁边一扔，仰面倒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来颐都之前，她只当到了城里就能找到师父。真到了这里，才发现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颐都几百万人口，谈何容易？

没多久，白瞳来敲门，站在外面道：“师父，我进来了。”

她嗯了一声，门外的少女推门而入，掩好房门后轻手轻脚走到她的身边。她拉过通缉令盖到自己脸上，瓮声瓮气地道：“徒儿，你喜欢安定的生活、还是喜欢走南闯北？”

白瞳轻轻摇头，低声说：“不知道。”不明白回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有些忐忑。

回夜扯下脸上的纸，对着烛火的方向看了又看，目光有些迷茫，叹息道：“我也不知道。”

从前在山野间，叶朔说要一生隐退，再不涉世俗杂事，她便觉得能如此安定就是最好的人生。后来叶朔不告而别，她为了找师父，两年时间里走过了许许多多的地方，见到了其他的风景和无数不同的人，紧接着、遇见了阿凛……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个与阿凛一模一样的人，她就要陪着他一直流浪下去。

只要阿凛需要，她就得兑现自己的承诺。

想到自己诡异残酷的梦境，回夜蓦地心中一痛，抬手覆在眼上。她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脑海里却浮现出血海的色彩来。

后来断断续续地做了不少关于冥界血海的梦，手执长剑、玄衣白发的阿凛却再没有出现过。她不由得猜测，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大概是死了，魂灵无处安放，游荡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她问了他，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与他有关的事情，阿凛却说：“那些不是我的记忆，而是你的，应是你在冥府的所见所闻。”

依照他的这个说法，她从前的记忆在缓慢复苏，如果她以前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说不定这力量也会跟着回来。

回夜捂着眼睛没说话，白瞳担心她胡思乱想，在床边坐下，浅笑道：“师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知道白瞳说的是往后的余生，她苦笑一下，心知自己承担不起这么重的托付，抬手弹了弹通缉令，道：“那好，明天同我一道，去打探这个坏蛋的消息，等赚了银子，我们在东市里买一栋大宅子，我呢，每天教你学术法，你每天给我做好吃的。”

白瞳看了一眼纸上的名字和罪状，道：“她真大胆，居然敢去神宫里偷东西。”

“偷东西倒在其次，重点是，她伤了一位大人物。”回夜看着画像，道：“应该是皇族中人，赏金的大头肯定是那个被她打伤的大人出。抓活的，赏金翻倍。这事才过去不到三天，她应该没跑远，阿凛帮忙，很快就快拿到这笔钱了。”

白瞳道：“那之后我们就去找师祖吗？”

回夜点点头，想着阿凛先前提到的一些事，道：“我与阿凛要往郁家走一趟。我了解到师父当年开启黄泉之路，和郁家有关系，决定从他们入手。”

“郁浅、郁泱……”白瞳轻吟这两个名字，道：“师父啊，说不定你本来就是郁家的人，此去能够找到关于自己身份的一切真相。”

回夜摇头，无奈地道：“希望如此吧，不过这种世家大族我是不指望的。”她捏着那张通缉令，审视罪者的画像，留意到上面的名字——元辰。

辰乃是当今楚国皇室之姓，此女以此为名，要么她不是楚国人，要么她就是在故意膈应楚国皇族。

“元，这个姓氏不多见啊。”回夜眯着眼睛，盯着那两个名字对白瞳道。

白瞳不明所以，只是看着她。

她轻轻掐自己的脸颊一把，道：“应该是我想多了，世间哪有这么多凑巧？她不可能是那个人。”

“哪个人？”白瞳实在听得云里雾里。

回夜长叹一口气，说：“被我师父杀死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