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之穿越(2/2)
权贵之女,会历经各种勾心斗角。嫁人前,与家族、家人、亲戚斗,为求生存。嫁人后,与婆家人斗,驯夫兼理财。
总之,斗贱人,斗恶人,斗狐狸精,斗小三,最终睥睨后宫、睥睨后院,走向人生的巅峰。
尤其称霸后院的,顺便还能俘获一群小鲜肉,谈谈恋爱。然后挑个最优秀的,嫁掉自己,享受一把老牛吃嫩草的待遇。但人家穿得好,穿得妙,旁人会觉得那个人家,才是那棵嫩草。最后人家还要儿孙满堂,夫唱妇随,收货圆满人生,走向人生巅峰。
家贫或家道中落的,从婴幼儿开始,金手指、外挂齐开。自己家脱贫后,再带动父老乡亲发家致富奔小康,实现名利双收,走向人生的巅峰。
为什么偏偏她的穿越,就那么地别致,那么地不拘一格,那么地与众不同?
她,贾琪琪,一个还在过儿童节的祖国的花骨朵,明年就要小升初的一朵大好花骨朵,就奇了怪了,为什么会穿到一个行将就木风烛残年的老太爷身上呢?
这还不算,苦苦熬了二十三年啊,老太爷好不容易以九十多岁的高龄寿终正寝,但,他又穿了,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盆友,闪亮现世。
当小盆友他也很知足。以有几十年的知识和阅历为底蕴的先天优势,三岁的小盆友很快荣升为小神童。
可悲催的是小神童未等成年,才九岁,就夭折了。活在民国军阀混战的年代,小神童被冷枪一枪爆头。
几个举枪“砰砰”射击的英雄好汉,被满街惊叫着抱头乱窜的路人衬托得更加英勇不凡。母亲紧紧他的小手拉着他飞奔,想躲进仅有十几步之遥,离他们最近的一条巷子。那条巷子里,第五户人家,是他无忧无虑的地度过了六年的家。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边炸响,他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扑。母亲突然跪倒在地,抱着他,凄厉地尖叫。
他看到那个做了他六年母亲的女人,万分绝望地痛哭,哭声撕心裂肺。她怀里抱着的孩子,与他自己小神童,极为相似。红红白白的粘稠液体,正汩汩地从他脑袋里往外流,大片大片地沾染在母亲湖蓝色的旗袍上,很是吓人。
万幸,这画面只一晃而过。
尚未感到疼痛,义愤填膺地呼和声:“杀狗汉奸!杀卖国贼!狗汉奸,卖国贼……”的余音犹在,他便惊觉自己已躺在一个土炕上了。
他环望四周,是混着干草的黄泥糊的墙面。顶棚裸露着粗细不均的木棍,破败的窗户纸挂在发黑的窗户棱上,随风轻摇。
贾琪琪知道自己应该是一种叫做易穿越的体质,不知何时,会无缘无故地成为另外一个人。但她每次穿越后,都没有干坐着等死,没有逆来顺受,努力活着,没有放弃治疗。
翻过小神童的那一页后,无缝对接的,是一个穷得娶不起媳妇的老光棍,母胎solo的那种。
她虽然活得够久,却没有谋生史。可那是因为一直以来,她不是太老,便是太小。她纵有雄心壮志,无奈无力施展。
老光棍老归老,总比赵老太爷年轻,勤劳致富吧,何况眼界,他还是有的。
当老光棍的第一年,他在摸索发家致富的门路上,依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况。但第二年,他就能勉强吃饱饭了。第三年上,三餐皆是粗茶淡饭,可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第四年盖了新房,第五年打好家具,该迎娶媳妇了吧?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父亲病故,于是守了三年重孝。孝期才过,母亲就追随父亲而去了,他就又给母亲守了三年孝。送走父母,便该自己过了。
人只要活着,不就有希望么?他不觉得日子苦。宋媒婆保媒,他给邻村的胡寡妇下了聘礼。他虽与胡寡妇素未谋面,但有生之年,能娶上媳妇,也没什么遗憾了。
可惜在他一大把年纪,脱单的前夕,一觉醒来,正对上一张长得像风干的腊肠的老脸。自称是她婆婆的老太婆,苦口婆心地教导她,纵然她是丈夫死了十几年的寡妇,也不能不守妇道。
谁能告诉她,究竟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是中了什么诅咒,中什么魔咒了吗?
她可以保证,真的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没造过什么孽。只抄过几次作业,为了声援爱豆跟妈妈撒过几回小谎。
难道是诋毁她同桌徐梓馨的爱豆丑人多作怪,受到的惩罚?
当活完赵老太爷和钱小盆友的一生后,到老光棍孙九一那辈子时,他已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再之后,她得知自己成了李寡妇,已经如遭雷击。
难不成,真的要她将芸芸众生里各姓氏中的人物,按着百家姓的排序,挨个领略一遍他们的幼年和暮年?
这得是做过多少缺德事,才会得这样的报应?
人生七十古来稀,虽然她贾琪琪穿越后,睁开眼便是七十三高龄的赵老太爷,但明明活到九十六岁,五世同堂,才寿终正寝。人人都说他是得了福报,积了几世的善缘。即便是他的丧事,也叫做喜丧。
她是一颗棋子吗,哪里需要,就安排她穿哪里。
穿来穿去的也没什么,只是她其实早已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了,却从未亲身体验过青春,该是什么滋味。
庄周变蝴蝶?蝴蝶变庄周?庄周,蝴蝶……
唉呀,好累。
每回他用脑过度,就会犯困,大脑缺氧。
在他昏昏欲睡,撑着头快要睡着时,模模糊糊中听下人传报:“庆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