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2）

即将被推进手术室，郑欢欢身边还是只有谭暖舟一个人，她正在跟郑欢欢说话：“不要紧张，就当成是睡一觉，等你睡醒了，也就没事了。今天晚上威尼斯那边会颁奖，你要是醒得早，说不定还能看见直播呢。”

住院前，郑欢欢刚刚参加了威尼斯双年展，不过没几天就回来了，她的作品还放在那边，有她们工作室的几个人看着。

郑欢欢抿唇点头，“对了，你去帮我领奖吧。”

颁奖礼她肯定去不了，奖杯也只能由别人代领，即使手术成功了，那段时期她也还在病床上躺着呢，所以这么说也是无可厚非。不过听到她这么说，谭暖舟还是下意识的手指僵硬了一下。

她把情绪遮掩的很好，很快就嗤笑一声，“得了吧，还得奖，你也就是走个过场。你要是能得奖，下月的展览上我就当一次你的人体模特，全/裸/出镜那种。”

郑欢欢立刻浅浅的勾了勾唇，“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马上就到手术时间了，穿着平常衣服的梁亦然终于走了过来，看见她，谭暖舟又是皱了皱眉，顺便，她还看了一眼她来的方向。

好像是手术准备室。

谭暖舟难得没有再说什么挖苦的话，她站起来，走到一边，把位置让了出来。

她以为梁亦然会跟郑欢欢说几句话，但梁亦然只是走到郑欢欢身边，帮她把额头上掉下来的一绺头发塞回了手术帽里。

旁边的护士跟谭暖舟一样，也在等着，结果等了半天，都没见这俩人打算开口，护士戴着口罩，闷闷的问：“梁主任，我们带病人进去了？”

梁亦然看了一眼郑欢欢，刚要点头，就见郑欢欢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

梁亦然微微诧异，看清郑欢欢的意思，她弯下腰，和她凑近了一点。

郑欢欢用悄悄话的音量在她耳边说道：“进去前，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梁亦然转过眼睛，视线落在郑欢欢脸上。

郑欢欢弯起眉眼，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梁亦然，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眼睑快速的颤动了一下，梁亦然直起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郑欢欢却快速放开了她，然后转头对护士笑了笑，“两位小姐姐，麻烦推我进去吧。”

这还是头一回，有病人主动让护士把自己推进去的，两个护士互相看了看，然后又看向今天请假的梁亦然，后者沉默一秒，对她们点了点头。

手术灯亮起来的时候，谭暖舟想去问问，刚刚郑欢欢究竟对梁亦然说了什么，可她俩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而且谭暖舟现在心里特别紧张，也没功夫去想别的了。

两人同样沉默的站在手术室门口，旁边有椅子，但谁也没去坐，就这么干站了十分钟，突然，梁亦然转身，快步走出了这条走廊。

谭暖舟愣了，她赶紧追过去，压低声音喊：“你去哪？！”

梁亦然没回答，谭暖舟很快就看不到她的影子了，站在原地半天，谭暖舟阴着脸，“什么玩意儿！”

这个手术一共四个小时，她居然连四个小时都不愿意等！

……

看见一个人影从门口经过，里面的小护士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但没看清，她又跑回去，看向同事，“接着说接着说。”

“犯人已经抓起来了，都说那是个神经病，不然怎么就专砍女人呢，当时死了四个，剩下俩被送过来，一个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另一个没救成，已经死了。”

小护士很唏嘘，“天哪……五条人命，对了，昨天临时主刀的是李专家吧？他今天不是还给梁主任的妹妹做手术么，昨天连续站了八个多小时，今天状态不会有问题吧？”

另一个护士整理着手里的纱布，低头道：“那我怎么知道……应该不会，李专家经验那么丰富，他心里有谱的。”

说起梁主任的妹妹，这俩护士的心思都偏了一瞬间。

那么漂亮，那么有才华，只可惜……

可惜什么，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梁亦然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一个天蓝色的蛋糕盒子。郑欢欢嘴巴挑的很，吃东西只吃她喜欢的那几家，这家蛋糕店不是连锁店，离医院也比较远，却是郑欢欢最喜欢的。梁亦然一路开快车来回，这才半个小时内赶了回来。

本想带着蛋糕过去，但想了想，这么热的天，等郑欢欢出来可能都化了，她就先去了一趟病房，把蛋糕放进冰箱，这才快步回了手术室门口。

天太热，一直跑来跑去的，梁亦然也吃不消，她微微喘着气，远远就看到了还守在门口的谭暖舟，刚要加快步子，突然，手术室的灯灭了。

而现在距离手术开始，还不到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