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2/2)
旁边站着的赵教授听笑了:“哈哈哈,这是哪来的托儿?强买强卖来了。”
身边几个学生也都跟着笑。
程签:“没事没事,我胃寒,喝着正好。回头我买上几箱,一人拿两盒回去,咱就当这趟的伴手礼了。”
几个学生都啊啊叫着起哄。
江知妍回望过来。半下午的日光温柔,她牵唇笑起来时,比日光更温柔。
“这不算是推销吧?回头你可别去主任那儿告我黑状。”
程签忙表了波心意,被她这个笑美得快原地升天了。心想:就算是当托儿,她推销的也错不了,别说是几箱了,一卡车皮他都买得起。
这是进山后的头一个中药村,因为离山脚最近,农田边上建了一个规模挺可观的中药物流基地,在东面山坡下,背风向阳,选址很好。
一群人进去参观的时候,上个月采完的连翘刚刚晾晒完。
晚收的是老翘,晒干的果实颗颗饱满,摊放在车床上,要靠人工做最后的除杂,整个工厂里都是微苦的药香味。
药材加工温度不能高,工作间不比外边温度高多少,程签这个病人是最不能挨冻的一个。孙桓一进门就找负责人问了个能取暖的地方,被负责人带上了二层的小阁楼,平时是护林人起居的地方,这会儿腾出来给他们休息。
山上取暖设备简陋,就一个冷暖两用的空调扇呼呼地吹。
程签捧着那杯参茶咂了几十口才喝完,满心里都是柳暗花明苦尽甘来的感慨。
人心都是肉长的,小江大夫的心也不是黄连做的!
赵芪教授今天话异常多,屋子里一院连着任星游学团几个年轻的负责人都在,他偏逮着江知妍说话,从山下说到山上,从外边说到屋里,半天不见停。
程签凑近了些,听赵教授问她黄连怎么采收,问完黄连问天麻,问完天麻问苦参,问完苦参问牛膝。一个接一个问题,连珠炮似的不带停。
江知妍微微闭上眼,回忆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牛膝,活血通经祛风。秋冬皆可采收,挖其根部,拣去杂质,洗净,然后切段……不对,要先泡软?好像要先去除茎杆,再泡软,切成段,晒干。”
“你这可不行……”赵教授正要说话。
程签忙给她解围:“赵伯您这考得过分了啊,放假呢放假呢,您能不能让人大夫好好歇两天?”
赵教授以满是褶子的眼皮翻了他个白眼,自知人老话多招人嫌,挪着凳子往远处坐了坐。
江知妍被程签逗笑了,朝他飘来一眼:“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
程签这点倒肯定得很:“你会你就不是这个表情。你会的时候,要举一反三引经据典,啰里啰嗦说半天。只有不会的时候才这么一本正经地背书,你刚才肯定是在背书!”
江知妍被揭了短,脸上有点热,拆了包薯片堵了他的嘴。
他们旁边那屋是个小型的会议室,墙壁隔音不好,听着是几个外国人,说着说着声音就大起来了,似乎是有什么争执。
程签竖着耳朵听了两句,他英语还凑合,能听懂大半,只是对方不时地蹦出几个听不懂的词来,听得支零破碎。
后来又混入了别的语言,他就彻底听不懂了,也没在意,咔擦咔擦吃了两包零食。
偏头却见江知妍微微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
程签:“怎么,能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江知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那几个词,是中药材的拉丁文命名。”
程签便明白了,难怪自己听不懂。
拉丁语算是英语的前身,这种语言在20世纪以后便不再发展更新了,算是一种死语言。因为拉丁语比英语语法结构严谨稳定,是一种国际学术交流专用语言,化学药品的国际通用名都要用拉丁文命名,以便各国统一称呼。
这些年中药的出口量越来越大,也渐渐开始用国际方法统一命名了。
隔了会儿,隔壁的争执声停了。
会议室里出来一位中年人,大冬天,紧张得满脑门汗,跑到他们这间来敲敲门。看赵芪教授年纪大,知道他是领头的,两步上去握住了赵教授的手。
“您好您好,我是这儿的市场经理,旁边那屋是几个德国药商,我们在谈明年初春的合同。找的翻译临时出了点问题,合作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我们都听不懂。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学者教授,让我借过去当个翻译?”
程签视线落在小江大夫脸上,低声问她:“德语你会不会?”
屋里几个人的视线都随他落在了江知妍脸上。
江知妍点了下头,却有点犹豫之色:“大学时选修过,但没考证,速度也跟不上口述。”
负责人忙说:“没事没事,我们这翻译是对口的,就是有些专业词她听不懂,您稍会点儿就行!”
江知妍不是游学团的,赵教授不好替她答应,琢磨着团里还有谁会德语,让人都喊上来问问。
江知妍拍了拍被程签蹭到了身上的薯片渣渣,起身。
“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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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汉三回来啦~
坑是不会坑的,最近在忙点人生大事,差不多忙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