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2/2)
“三岁看老吧。爷爷说我哥适合做医生,我哥打小就性子稳,小大人似的。我不行,我性子急,做事只凭一腔冲动,从来不计后果。”
——性、子、急?
程签没能把这三个字跟她挂上钩。
天天优哉游哉打太极,吃饭细嚼慢咽,喝个粥都恨不得把里边几粒米数清楚,写一个药方琢磨半天,写完还要认认真真推两遍,连回病人微信都啰啰嗦嗦好几个页面写不完;带着两个规培生,规定每天查房一小时,她却总给人家拖堂。
性子可一点都不急。
不过,话说回来,细节之处倒也能瞧出一点——研究所里那么多规培生凑一块唠嗑,她不,每天日程排得满满当当,连生物钟都规划精确,几点睡觉几点起,一日三餐各用十五分钟,前后误差超不过一分钟,闲下来时刷微博看段子,也是整点开始玩半个钟,一到半点,说关就关,毫不拖泥带水。
程签本以为这是医生共有的习惯,现在回想起来,没准还真是她自己的习惯。
做事也从不拖拉,请她吃顿饭,隔半小时就能把饭钱给他AA回来。
——屁的AA,越想越气!跟他分那么清,对外人倒是掏心掏肺地好。
程签闷着火,不吭声。
江知妍自言自语似的,有一句没一句。
“其实我小时候不喜欢中医,什么内经啊、伤寒论啊,什么太阴少阳,水火相济的,经典古籍全是文言文,话念不通,字也认不全。小孩子,哪有喜欢这些的,我哥也不喜欢,他只爱画画。”
“那时一个院里住的都是医院的叔叔阿姨,开玩笑说,我们江家行医传了十来代,要在我和我哥这儿断了根了。”
“我打小好强,最怕别人说我不行,他们说我做不到,我偏偏要做,读不懂就硬啃,啃着啃着,也就学进去了。”
“上学时候也是。老师说女孩子适合学文科,理科没男孩子反应快,我就偏偏要学理;按部就班学得累,我就跳级上;同学说H中医大不好考,投档分直逼清北,我志愿就只填这一个,平行志愿全空着;导师说大一学生底子差,学校的大牛教授看不上,想要好师父得厚着脸皮去跟教授套近乎,我也不去,埋头写了两个月,拿着两份立项课题当了敲门砖。”
程签:“……”
他深深觉得自己错了,她哪里是来求和,分明是来炫耀的,炫耀自己从小到大都是金字塔顶尖的那一小撮智者,以此证明她所做的决定绝不会错。
程签正这么想着,却听到江知妍如释重负般地呼了口气,好像这一天紧绷的神经,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松快些。
“你问我今天为什么那么说,我不知道……”
“好像,以前的急脾气又回来了……好像那孩子就站在悬崖边上,我拿着根绳子,一松手,她就要掉下去了。对与错就那么一念之间,绳子那一头,连着人命,连着别人的前程……”
“我总怕我做错了什么,一个决定草率,或是犹豫了哪怕半分钟,就害死她了,救不回来了。”
中间似乎失言,江知妍恍惚了下,又折回来:“医生不能犯错,医生得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程签心跳得有点重,他侧着身,原本是跟她赌气,专门背过身来的,这会儿枕着手臂,颈动脉贴着手臂突突地跳。
她在说什么?
谁的人命,又是谁的前程?
她活得坦荡,全身上下就那么一个秘密,赵伯点了好几回,一瞬间就跳到了程签脑子里。
她哪来这么重的负罪感?
外边有值班护士的脚步声,沿着一条走廊行过去,声音走近,又渐远,串起了一串空旷寂寥的余音。
江知妍安静地听完。
“不早了,睡吧。”
程签却掀了被子,摸着黑下了床,一阵刺耳的吱呀声后,两张病床靠在了一起。
江知妍:“……你做什么?”
黑影重新躺下来,握住了她一只手。
他手心炽热,几乎在贴上来的一瞬间,那热度就顺着手臂蔓延至心口去了。
“睡吧。”
江知妍下意识地往回抽手。
程签:“别闹,我困死了。”
他离得实在近,头又朝着她这侧,男人的气息、体温笼住她半边身子,病房一下子变得狭小|逼仄起来。
江知妍全身僵硬地等了好几分钟,觉得程签该睡着了,才一点一点把手往回缩,缩到只剩指尖,即将脱离他掌心的时候。
程签哼笑了声,重新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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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爱吃回头草[娱乐圈]》文案:
#假高冷真闷骚影帝男主VS盛世美颜白月光女主#
宁玉做了个梦,梦到自己会和现任男友结婚生子,但是最后,他出轨了?!
宁玉:分手!果断分手!
宋致:???
苦留女友不住,宋致放出狠话: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然而,五年过去了,宋致从十八线熬成了知名影帝,他的“下一个”连影子都没见着。
一天,宁玉的家门被人敲响。
宋致站在门口:没有下一个,有也只能是你。
后来,打死不吃回头草的宁玉实力演绎真香定律。
If I should see you,after long year.
如果我们再相见,事隔经年。
How should I greet, with tears, with silence.
我将以何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拜伦《春逝》
宋致:狗屁的眼泪和沉默,我只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