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先生道：“人有想法，才能有用。”
我道：“嗯。”先生说什么都有道理，这是我长时间总结出的成果。
在我教侍读们武功时，也总被他们感染，他们不过是玩一个马球的游戏，都会有很多想法，还会设局，每次你都不能保证因为武功高而能赢。
在先生教他们兵法之后，我这武师傅为了面子，不再参加他们的游戏，先生果然有先见之明，不怎么掺和他们，陛下总想着拉他一起，先生也就是推脱不了时，做他们的裁判而已。
陛下终于写完那篇题为大宋的文，恢复正常。
可他那文写得也太走心了，以至于我看不懂。
先生是看得懂的，他看了开心的笑，道：“比他爹强多了。”
我装没听见，那话就算是听了，也是大逆不道的。
不过，我真没看出陛下比仁宗陛下哪点儿强了，除了会玩这一点。
先生让我也看看陛下的文，真是强人所难！
我看了，大致意思是说他是皇帝，很牛，中间又说他这大宋好，文章最后却又变成了“大宋只是名为宋的国。”
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示弱？
先生道：“看不懂了？”
我道：“是。”
先生道：“这是自明。”
我摇头。
先生道：“陛下开始自知了，知己知彼的那个意思。”
我点头，道：“好像明白了。”
陛下那篇文确实写了不少大宋情况，有地貌，有礼教，那结尾出人意料了些，我思索了一会儿，觉得陛下还真写得不错。
但那也不能让我放弃对仁宗陛下的推崇，没有仁宗，哪里有他？哎，打住，想法又出格了！
我心里道了两句“陛下恕罪”，才安生了些。
仁宗陛下的儿子，就该优秀才对，对！
先生见从陛下这里看到了成果，便又把主意打到了合德公主身上。
我道：“公主是女子，不用学这些吧？”
先生看了我一眼，道：“是女子才更该学圣贤之道。”
又是歪理！
先生道：“试想一下，你想自己的母亲有才德，还是无知妇？”
我道：“有才德好。”
先生又道：“再想一下，你想自己媳妇有才德，还是无知妇？”
我道：“有才德好。”
先生道：“那不就是了，女子更该学习。”
可我是孤儿，没有母亲，就算他是一个无知妇人，我也想要。
我还是暗卫，早没了资格娶妻！
先生果然还是把同样的课业交给了合德公主，公主也没我这么多事，欣然接受，她还道：“先生，我会用心写的。”
于是，陛下刚好了，公主又魔怔了。
陆公公吓坏了，来找先生。
先生道：“无事，她那是在观察、思考，是在做学问。”
陆公公道：“公主做什么学问！”
先生道：“暗影你来回答陆公公。”讲课多了，不想说话。
我便道：“先生在教公主圣贤之道。”
把陆公公给惊着了，我当时都没这么呆，他还呆呆的转身走了。
我看向先生，先生道：“说的很好。”
哪里好了，不过是重复了先生你的话而已！
只是在那之后，陆公公不再阻碍公主学武了，还着人给公主准备上好的骑装，让人把良驹牵来给公主骑。
我有幸再次看到先生马上的英姿。
公主让先生教她骑术，大概是陆公公告诉她先生骑马不错，先生也许久不曾骑，直跨上马，驰骋起来。
马上的青衣在风中鼓动，没有战场上的肃杀，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潇洒。
合德公主兴奋叫好，陆公公沉默，眼中似乎含有泪，陛下目光追随那处的青色
与十多年前一样身影，那时他是在离开，这次却调头策马而还。
这正是仁宗陛下最期待的场景，只是看不到了。
马到面前，高扬的前蹄跃起，直从我们头上跨了过去。
陛下大概没看过先生狂的一面，竟有些傻傻的。
先生下马，道：“着实一匹好马！”
侍读们知道公主都会骑马，偷偷看过后，竟吵着让我教他们骑术。
我道：“你们骑术不错了。”没必要再学。
张公子不依，道：“公主都比我们骑得好！”
我道：“公主聪慧，自然比你们强。”
张公子：“……”
我最终还是教他们了，以至于他们马球更好了，每次比赛都有进步。
先生不管，任他们野，我忍不住问道：“先生不怕他们把皇宫拆了？”
先生笑了，道：“暗影是愈来愈幽默了。”
我面不改色，道：“还好。”只是与先生的说话模式很像。
先生见我不让他逗，便道：“摄政王喜欢看。”
我明白了，道：“先生为何还不动手？”又不是耐何不了他，何必忍着！
先生道：“不急，陛下还小。”
我想，大概也还有别的原因。
先生的眼神不对，带着许久未见的杀意。
我作为不怕死的暗卫，却有些害怕的感觉。
摄政王危了！！
先生明显好心多让他蹦哒一会儿，在他叫得正欢时，给他清算。
而摄政王还毫无所知的想依靠先生做他的谋士，两人见面的次数比以往还多了起来，感觉鱼儿已触网，我们会吃一顿好的。
在先生的帮助下，摄政王在与朝臣的对抗中，缕缕占上风，让他整个人都狂了起来。
摄政王手握重兵，朝臣不敢如何他，只好委曲巴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刚安定下来的朝廷，又开始浮噪了。
陛下不管，先生也不管，林总管在一边看热闹，陆公公也说无事，合德公主道：“暗影，你要相信你的主子们。”
我好不容易有了爱思考习惯，他们却又觉得没必要。
先生安慰我，道：“我在帮他稳定位置，便也是在帮他树敌。”
这本就是一个局，一个很大的局，我用了一夜时间才算想清楚，这局大得不只摄政王一人，还有朝臣，还有整个宋国百姓。
先生可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