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听到这里，江离一向傲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裂缝 。

叶析从被窝里坐起来，紧靠着江离，把被子拉起来，将两个人围得严严实实：“好啦，这样就不会着凉了。”

他转过身，严肃的看着江离：“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是我小时候的事。其实那些事真的过去很久了，我现在过得也还行，很少会去想那些事了，平时我就尽量不去想，这样应该就能当做不存在了吧。”

叶析多少猜出了一点：“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憋着。”

“也没什么。”江离那只被握着的手用指甲戳戳叶析的手，觉得很有意思，“我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后来被一个好心人收养了，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我才能活到现在。”

后来江离才渐渐知道，山上的熊猫被附近的猎人大肆捕杀，江离是少数的幸存者。当时岚山上刚好来了个修为深厚的老神仙，他见江离可怜就收留了他，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学习。后来老神仙要回仙界，询问江离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回去，江离婉言谢绝了。他很感谢老神仙对自己的恩德，但他始终无法忘记那场劫难，表示既然自己有能力了，就留下来庇护一方。这一留，就到了现在。

江离叙述的时候很冷静，只是有时候会露出困惑的表情，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记忆和面容变得越来越陌生和遥远，如果不是他强迫自己偶尔去想一想，他都要忘记了。

在江离的庇护下，岚山的熊猫比其它地方都要多，他看着越来越多新的熊猫诞生，也有越来越多的熊猫死去，只有他永远孤独的站在山顶，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

叶析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家庭关系和睦，从小到大也算一帆风顺。但也许正因如此，在听见江离用这样事不关己的语气说出来时，心里的疼痛却好像更加深刻。就像中学时语文老师讲解的阅读题，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描写，但背后的情绪却透过纸面一点点渗进心里。

“你那时候一定很小吧？”

“是啊。”江离想了想，比较了一下人类的年龄，说了个大概：“应该是七八岁吧，一下子什么都没了，好在后来也习惯了。”

叶析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感同身受从来都是不存在的，自己没有经历过，就永远都无法体会他人的感受。

叶析侧眼看了看低垂着头的江离，忽然心下一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下巴磕在他的脑袋上。他的头发很软很软，叶析故意用下巴磨着，把他的头发都磨乱了。

夜晚的风碰撞着窗户，就像很多年前那个晚上的风，只是这一回寒风已经吹不进来了。叶析没有说话，江离也没有再说话，暖色的灯光还照着室内，江离紧紧盯着投在墙壁上的一小片光亮。

我想……如果可以……我想永远记住这一点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