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客（2/2）

“啧！你只管说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云风猎往桌上拍了一块碎银，挑眉道，“仔细说好了！”

店小二见了金，不由得眉开眼笑，便道：“是是是。方才那个客人一身白衣，模样极好，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格外勾人，啧啧啧！小的活了那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一双神采奕奕的眼……”

云笛在一旁听得眼皮一跳，冷冷道：“我见到过的倒是不少。好好说话！”

店小二忙回过神来，道：“那客人点了酒，便问柳庄在哪儿，我给指了路，还说了庄主近日谢客。那客人似乎不在意啊，眨眼时间就飞出去了，那身姿真如仙人一般……啧！”他连连感叹，感叹完了很快反应过来，忙道：“当然，几位爷是有过之无不及，几位光临，小店当真是蓬荜生辉……”

“行了行了。”云风猎不耐烦地挥挥手，看懂了云明澄的眼色，便抬了抬下巴，道：“拿走这银子吧，它是你的了。”

“好嘞！”店小二知没他什么事儿了，把那银子在手里掂量两下，一旁少年笑道：“怕什么？我们云家还会造假不成？”

“不敢不敢！只是习惯了。”店小二诚惶诚恐，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乐呵呵下楼了。

桌上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他？”云风猎凑近云明澄，低声道。

“他的特征确实很符合，但亲近魔族者也不一定就是那一家。天下眼睛生得好也不止一个。”云明澄知道她在说什么。

“可你要相信我的直觉，我觉得十有**是那个人。”云风猎愤然道。“长老们也说了，算出东南方有魔星异动，让我们前来一探。上回这种说辞，是多年前围剿的时候了。围剿十里长街后，传闻他已身死，天象也许久没有异动了。”

云明澄摇了摇头，心中知云风猎所言不无道理，却仍然存疑。

多年前仙门百家围剿魔窟，他与云矜言因为某些原因并不在场，只听说白容止放了一场大火，远近皆可见那冲天火光，魔兽咆哮震耳。火势退后，百家收集残尸送至云家手中招魂，云家宣布白家人俱伏，魂魄已度化，腥风血雨才算过去。

只是云家隐瞒了一个事实，那便是白容止的魂和尸身一直没有找到。云家招魂阵从无差池，招不到，便是没死。可是连石家人也算不出那魔头的去向，云家怕消息放出会人心动荡，更会有损云家脸面，故而宣称白容止已死，暗地里却寻这人多年。俱无果。

前几日，石家人突然说东南方有魔星出动，惊动了百家出力搜寻。云家长老抢先得了石家人通风，猜测极有可能是死遁多年的白容止出世复仇，便派遣三字号最出色的弟子前来江南，说是助百家一臂之力，实则是在百家之前找到那魔物，确认身份。

若是白容止，格杀勿论。

“把音障解了。”云明澄想了想，对云矜言说道。云矜言知他有话要说，依言而行。

“小子们，活动活动筋骨，晚上咱们当回采花大盗。”云风猎把剑往桌上一拍，笑笑道，“抢光柳庄的好酒，再抢回柳美人！”

“不得惊扰旁人。”云明澄皱了皱眉，“此事本与柳庄主无关。”

“那人指名道姓，明摆着是要去找柳清酒的，怎么就于他无关了？”云风猎撇了撇嘴角，不悦道。“而且到时若是打起来了，指不定要他帮忙呢。”

“毕竟在柳庄地界，若当真斗了起来，不等他追究，我自会去跟他道不是。”云明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只希望柳庄主正邪分明，不要包庇祸藏才好。”

“那敢情好的。”云笛低头用手摩挲着手中一管笛，漫不经心道：“大小姐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抢人了。”

“行了，谋划一下吧。毕竟是魔物，不好对付的。都过来。”云明澄聚起一干少年，清润的声音在二楼响起，传不进江南飞檐雨花。

云矜言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望着窗外目光空灵。他信手挑了一根琴弦，弦意肃杀，不知学何人当年琴意张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