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地（2/2）

残笙道：“她已替你受过，你不用如此。”念霖一颤，茫然抬头。

“天地之门既封，除非轮回历劫，或是贬谪，人神不往，我不甘心一生都见不到她。”司酒道，“算我自罚。我知道你一早便查过命薄、你答应了没有？”

又是半晌，神君轻叹了一口气。

不日，方转醒的神官司酒被贬下界，以不老不死之身存于凡间。三界众生皆明其中曲折，却无人多言。

何须多言？死生爱恨情仇一事，最容不得旁人指点。

除却小魔君当日提刀杀气腾腾，同神君斗了个昏天地暗，鬼君抱臂，只是脸色难看。

此外都看来，皆是平定。

柳庄入夜，湿气深重。

白容止已换了身暖和衣衫，抱了柳青酒热的一坛酒，懒倚床头。柳青酒虽给他热的是酒，却不容他多尝。那衣裳是玄墨色，似是特意为他准备，也不知准备了多少年。

“残笙好茶，哑笛什么也不好，就你，专门跟我抢酒。”柳青酒挑亮灯花，看着白容止咕咚咕咚灌酒，皱眉道，“给我少喝点。今后什么打算？”

“找到那两个先，趁他们没记忆，先玩玩他们。等他们历完劫，我往胸口捅一刀，一并回去。”白容止咂咂嘴道，“阿娘，我忘了一件事。”

柳青酒道：“你一贯什么都记不住的猪脑子。不记得什么了？”

白容止撇嘴，“我一个人的时候，脑子还是好使的。”他努力动了动疲软的身子，施施然道：“我来时见着云家人了，仇蛮大的那个，估计蜀中那群老不死派了来抓我的。”

柳青酒眉间一陡，“现在才讲？”

“我说了，我忘了。”白容止又灌了一口酒，补充道，“就是……云家那三子带的，铁了心要瓮中捉鳖。你说说，多大仇多大怨？我是想掀了他们的锅，可最后不也没成嘛！好像死了老子的是他们不是我一般。”

“谁让你是魔君转世，石家人又什么都知道。仙京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们到底还是有点本事的。”柳青酒提到石家时，神色总是很冷。

“我们家老头说，近几十年百年，石家都在搜寻魔物，还抢了民间不少神器。”白容止道，“而且还处处针对我，虽然他们只算出来白容止是很强大的魔，不过足够了的。”

柳青酒道：“我知道你在讲什么。当年天地之门封得死，凡人决不可能冲破。”

“我只是担心，下一个会是残笙，或者哑笛。”白容止望着飘动的帷幔，声音放到极低，“我不想他们和我一样。”

柳青酒站起身，“你还没工夫担心他们，保住自己先吧。”

“大不了一死，元神归位！”白容止道。

“与生死无关。”柳青酒走到房内一处，在墙上按次序敲了几下，“剔骨之痛，你们一个都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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