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死局（2/2）

白容止一愣。

他们二人其实挨得很近，低一下头就能撞到脑袋，如此，云矜言便如同在他耳边低语，低沉嗯嗓音直直撞入他耳中。

“那你是想在念着旧情的份儿上，扶我一把？带着愧疚的那种？”白容止道，眼含讽刺。

云矜言不语，白容止权当他默认，心里没由来又是一股气，便别开了脸，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白默。”云矜言突然唤道。

白容止也是很久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了，一愣之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顺口态度恶劣地补了一句：“有屁快放。”

云矜言略微低头去看他神色，“留不留？”

白容止扁了扁嘴，“你求我？”

“留不留？”云矜言重复道。

“不留你就绑我？”白容止反问，他伸出手，将腕子递送到云矜言眼前，“有胆子你绑。”

云矜言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爪子按下，“不绑你，留不留？”

白容止不说话了。云矜言的执拗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是否可以自作多情地认为，云矜言这样已经算是在求他了？说实话，云矜言就算想强留他，也未必能成功，即使他是个废人，可身手还在，脑子也没坏。关键在于他自己的想法。

那么，他到底想不想留？

插科打诨了半天，无非是不想直面这个问题。不在于留与不留的利害对比，而在于他是否能和云矜言若无其事地相处，假装他们之间从没有委蛇虚意，从没有阴谋诡计，从没有斤斤算计，从没有兵刃相向。

他怕自己跨不过去那个坎，毕竟不是谁活了千年，都能看透，都能释怀。恕他心胸狭窄，秋毫难容。

其实，他更想问云矜言：“你想不想我留下来？”可他又觉得注定拿不到答案。

利剑当头，悬而未决，他到底是不能洒脱。

他不说话，云矜言也不主动开口，就这么挨着静静地坐，如同一沓宣纸色上描了一幅薄如蝉翼的岁月静好，却更似水中花影，一触即碎。

半晌，白容止伸手扯了一下云矜言。

云矜言：“嗯？”

“渴了，帮我倒杯茶。”白容止抬了抬下巴，“热的。不要多。”

“……”云矜言顿了片刻，起身去倒了一杯茶。小二端上来时茶水是滚烫的，他们这样扯了半天皮，倒已是恰到好处，倾壶时可嗅见淡淡的清香，青瓷杯里茶叶舒展成缱绻的模样。

白容止接了杯，轻轻抿了一口，唇瓣与杯沿一触即分，分量轻得像是初春的微雨飘过裙袂，玉兰的幽香掠过耳鬓。

终究要给个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