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骄傲，光芒四射（2/2）

苏汀立刻和林清河打起嘴仗，两个人你来我往，就差拿着竹签打起来，程薇薇在一边不时帮腔，堵得林清河说不出话干瞪眼。

程柯坐着看三个人吵吵，眼里带着笑，不时帮苏汀赶走被灯光吸引来的小飞虫。

亚当斯坐在一边仔细看着苏汀。

他觉得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生龙活虎的苏汀了，这么精力充沛，生气勃勃，仿佛有渊源不断地能量，用也用不完。

就连那些飞虫，竟也像是追逐着苏汀身上的光芒飞来，而非营地里的灯光。

“你说对吧？”苏汀突然转过来对亚当斯说话。

“什么？”亚当斯愣了愣，他刚刚出神，没有听见苏汀的话。

“我刚刚说我们以前去外地演出的时候，有女粉丝包了车跟着，我们去哪里，她们就去哪里，对吧？”苏汀兴致勃勃地回忆出道前的日子，“我们当时还住不起旅馆，几个人睡在车里，结果女粉丝全程跟着，我们住车里，他们也住车里，当时你还说这几个姑娘看着挺有钱的，怎么和我们一样旅馆都住不起。”

“怎么可以到哪里都跟着呢？”程薇薇忍不住插嘴，“这换到现在要被骂私生的。”

“我们那个年代不讲这些。”苏汀摆摆手，不以为然。

程薇薇竖眉：“什么你们那个年代，你比我大几岁啊，就倚老卖老的。”

“大一岁也是大。”林清河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杠程薇薇，立刻插嘴道。

程薇薇和林清河立刻又吵起来。

亚当斯本来想回答，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真怀念啊，亚当斯心里想，那些开着漏雨的破车到处找机会演出的日子，乐队里每个人都穷得只有一套演出服，每次演出都穿同一件衣服，有时候前一晚刚洗了，第二天就只能穿着潮叽叽的衣服上台，还没来得及把衣服用体温捂干，衣服就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那时候的苏汀身上还会挂很多金属链子当首饰，穿着黑色背心，眼神不屑，每次上台都会让一帮子小女生花痴连连，捂着脸尖叫。

那时候的苏汀，孤独，骄傲，光芒四射，看上去伤痕累累，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却又奇异地保持着某种坚定的神态。

而现在的苏汀，仿佛是被修补好的传世瓷器，伤痕都消弭，光芒愈加明亮，那种光芒中刺眼的成分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时光沉积下来的温润的光。

过去的岁月虽然值得怀念，但并不值得再去经历一遍，让过去的过去，让该来的来。

亚当斯看着苏汀想，他是值得的，他值得所有最好的。

林清河好像又被呛了一句，营地里哄堂大笑，苏汀注意到了亚当斯不同寻常的沉默，一边笑着，一边递来一个关切的眼神。

亚当斯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苏汀就转回去，说自己渴了要喝水。

请你继续这样快乐下去吧。亚当斯看着苏汀的背影，心里默念。

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他们先是听到别的营地上传出惊呼才反应过来的。

抬起头，在黑如墨缎的天幕之上，有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

流星雨开始了。

一开始只是两三颗，寥落的，稀疏的，兀自在天幕之上走自己的轨迹，仿佛并不在乎世人的目光，接着，彗星的数量渐渐多了起来，从一两颗，变成两三颗，再从两三颗，变成四五颗，最终，整片天空都布满了流星。

数不清的流星照亮了天空，明亮的光芒使整片天空熠熠生辉。

这场景明明是无声的，每个人却仿佛都听到了流星划过的呼啸。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苏汀抬着头，被这瑰丽的星空震撼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程柯站在他的旁边，握着他的手。

在这笼罩着大地的寂静之中，苏汀只觉得程柯握住他的那只手攥得越来越紧。

程柯张了张嘴，无声地说：“我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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