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平静1（2/2）
“灵是由一方天地的生气所聚成，灵的形成也是为平衡天地之间的气。”
“若是过于多，便会影响生物的生存，若是过于少，也会影响。”
“所以灵是一个平衡点的作用。”
李随雲停顿了一下，道：“但是云灵就一个逆反的存在，一棵树没有像人一样的能够判断的能力。”
“它不能动，它也不能抵抗，能生存到两千年，那是一个怎样的奇迹。”
“因为这样的奇迹，也许上天也给了一个机会，它有了灵智，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终究它逆了自然的规律，所以它自救，为自己找了一个去处，活下去。”
计长心看李所长讲的还挺有感情的，感觉是有怀念的意思在，但……无奈这些我知道，她抿嘴微笑问道：“为什么他们的天地之气不外显呢？”
李随雲毕竟活的久，已经混成人精了，看出计长心迫切知道关于云灵的更多信息，她道：“因为云灵自身就是一个阵，一个自然的循环？”
她眉间的狠意减了些，嘴角挑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清秀的脸上印上了微末的邪气。
“什么鬼？”
这云灵是一个阵？计长心觉得自己可能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还有李所长这神情……她心里有点儿害怕。
“阵法包容万象，万物皆可作阵。”
说完这句话，李随雲就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看着正在思索的计长心，笑了笑，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她认为点到即可，这孩子还是聪明的。
计长心喃喃自语：“皆可作阵。”
血，画，阵……
局限了，所有东西不是一定一成不变的，是她想的太片面了。
云灵当然可以是阵。
而这个阵和她平常所见之阵不同。
这个阵是以人为媒介作阵眼，灵智一入身就如给了阵法的平衡，平衡起人与阵法的交流，如此以达到天地之气“无形”的交换。
并不是不显，而是她看不到，因为机制的不一样，灵的天地之气取于外界，云灵的天地之气取于自身，他们形成本就是自己逆天之所为。
计长心回过神来，看着李所长又问：“那李所长，要怎么样去辨别他是不是云灵？”
李随雲道：“云灵既已选择入世，便肯定有与他人不一样的印记来辨别他的身份。”
“我试过他，血可化作枫叶，这个像是他的印记。”
如此来说，上次那个枫叶就是他的印记了，赵冬月死的现场，她没有找到枫叶，这是什么缘故，不会真的是……计长心又道：“李所长，我遇见的是两个云灵，他们的枫叶一般一样的话是为什么？”
李随雲微微皱眉，杀意遂起，道：“两个？”云灵本就难遇，遇见两个这不大可能，怎么会是两个呢？
计长心把事情如实给她说了一遍。
李随雲想了想，抬眼瞥着计长心，道：“可能是双生红枫。”
“双生红枫？”
计长心心道：今天就是来学习来着，我是好学生小计。
她听见李所长念了一句：“一枫红一引，双枫红半引。”问：“为何双枫只能红半引？”
“双生红枫降生于世开始，他们互相缠绕，一起生长，但同时也是竞争的关系，争夺主导权，争夺天地之气，所以他们的枝叶也因为此生的不会那么的密。”
“那照李所长来说，就是那个云灵和江队长是一树之智？”这么来的话，他的目的就是江队长无疑了。
李所长点了下头，道：“双生红枫生存本就困难，两千年更是顽强了，他虽是一个魂，但他的魂出生起就分裂，至此一魂分为二，可不完整的东西终究是长久不了的，所以那个云灵的目的在于他的另一半。”
想的是契合的，她道：“半魂不稳，所以会经常的控制不住自己？”
“是，但即使是半魂，能活的时间也要比人类长个十几年，照你讲述的，那位江队长今年才三十二岁，半魂怎会如此早的就开始失控了，这其中应有别的因素存在。”
“那……”计长心思索道：“生气或者死气对于云灵作用大吗”
“不太大，因为他们身体的阵和我们的不同，阵法排外，另外一半魂对他是有作用的，但那种，双方都会有影响，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入世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李所长给了几个猜想：“未及时寻到入身的人类，在入身时受到了巨大的阻碍，他们选中了同一人争夺。”
计长心眨了眨眼睛，微抿着嘴，问道：“那半魂云灵怎么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引婴身，灌其阴阳血，夺半魂，合为云灵，可活千年之长久。”
从起了一个坏苗头开始，如果你没有将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之后的故事会被黑暗染上，再无剧情可言。
“同月同日生，阴阳为反，阴为生，阳为死，相斥也相融，以此制新，成自然法；婴身特殊，向新生，用新身换旧身，抽离半魂注于体，合二为一，得天地庇护，可有千年寿命。”
李随雲现在讲话才有点儿悲悯的语气，之前总是带些若有若无的杀伐之气，让人觉得她不像是一个带头护民的所长，而是一个带头杀人的黑帮老大。
计长心听着这文绉绉，云里雾里的话，眉毛一边微微翘起，心道：她认为自己都有够随心的了，没想到这还有个更叛逆的，在自己的身体里制一个跟自然一样的循环，嗯，也是可以的。
她刚感觉到了李所长的柔和，立马又体会到李所长的情绪更新之迅速，她听见李所长冷笑了一声，道：“寻求庇护，真是荒谬。”
紧接着，李所长说：“既然已经要隔离这世间，建立自己的自然法，那天地之间还真能容下这么一个自然之外的人？”
“到底这只不过是一个唬人的无用之法，用了此法，短时间是有作用，但时间一长，就会被自然在无形中吞噬，最后化为自然中的一粒尘埃。”
生命由自然而给，也由自然而收。
李随雲看着计长心道：“云灵想要挣脱自然的束缚，怎么可能？就处自然，不可能不遵守自然的规则，新旧更替，生死轮回，周而复始，都是正常，要是越抗拒它，心中就越是有结。”
这个道理大部人都知道，但当死亡来临的时候，又怎么能没有恐慌呢！站在他们要离开世界的角度上，他们也又放不下的东西或者人，所以害怕不能自己。
李所长盯着计长心的眼睛，说话中带着冷嘲热讽的，不过她的话都是透过计长心说给那云灵听的，虽然那云灵也听不见，终于李所长以“给予尊重，得到的也是尊重。”
这一句话结束了对那位还未抓到的凶手一番的强势语言攻击。
计长心摸了摸耳朵，低头点了一下手机，默默的把手机塞回了兜里，心道：我到时候肯定帮您带到，让凶手听了。
她这人就是有点儿欠儿，这个她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再说了，这又不是说给她听的，没必要为了凶手给受了。
李随雲刚一张嘴，就看见计长心拿出手机在录音，她没停，接着说了，说完才笑了一声道：“挺会。”
计长心没脸没皮的“啧”了一声，单挑了一下眉，勾着嘴角，拖着长音道：“那您说。”那她可真的挺会。
李随雲敲了敲桌子，手摸着水杯点了几下，道：“鬼主意玩的还挺花。”
”说正事，就你说的那位江队长的事，千万别自作主张，既然那个半魂犯了自然的戒，另一方必然就会稍稍得些好处，以保持一个平衡，所以到哪里就算哪里，不能做改变。”
“即便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也不能动。”
李随雲冷酷的声音虽是有些冷血，但这确实是她能给的一个不错的提醒了。
她还没问，李所长就知道她心中担心的是什么了。
计长心笑着反问：“顺其自然？”
李随雲微微点头，抿着一抹意蕴深长的微笑道：“是。”
计长心总觉得李所长的话里有话，弄得她有些似懂非懂，不过，也是没啥可疑惑的，知道江队长能逢凶化吉就行，算是对江队长和师姐有个交代。
她快速转换了一下心情，收起自己的笑，还有一件事没办，学习二胡，头疼。
计长心只要一收笑，眉峰不弯，就会连带着身上吊儿郎当不正经的一系列二流子气都无了。
因为她眸子的颜色微深，灯光稍亮了就能让她眼睛里暗藏刀光似的幽光更甚，认真神色立即就显露出来了。
她将背上背的盒子一卸，便把它放在了桌子上，打开，推到了李所长的面前。
上面聊的东西之前还知道些，等下聊的这些怕是一点儿都不清楚，她就相当于个白脖儿，对于未知总要带着几分严肃认真。
突然，从后边架子上飞来了一把剑停在了二胡的上方，剑柄是用布一条一条缠起来的，剑身刻有“雲阴”两字。
那两字应当是它的名字。
名字听着古韵好听。
可长的实在很普通，要说得上特别的就只有它周身泛着的流光了。
计长心看见李随雲伸手轻轻的摸着那剑身，似是怀念的目光。
她看见那剑有一瞬间变红了，李所长的手被划了，这剑外貌普通，可没想到如此的锋利，竟是连李所长也能轻易伤到，不由看向那把剑带了一丝的尊重。
这是李所长的灵器，挺厉害，为何别人都是锋利的长剑，就她是个乐器，还是个搞不懂的乐器，啧。
“据我所知，你是不懂音律的，是否？”
李随雲拿着剑，用一块布随意的擦拭剑身。
计长心“呵呵”，说起来还有些小心酸，心道：我当时快死了，想着死后师姐他们会怎么给我弄我的葬礼，怎么也要请个十来人给我拉二胡，吹唢呐，走个流水席什么的，没想到之后就会出现了这么个玩意儿。
她一个五音不全的废物，给她个这个的灵器也是绝了。
李所长在教人知识这方面还是挺有造诣的，她没有讲内外两弦的用法，就连不同调，不同弦位的相关知识也没讲。
她讲的内容是计长心知道的。
她在教她怎么在二胡上写阵法，用阵法的形式融到二胡里，阵法万象，既然云灵能以自身为阵，为介质，那二胡同理也可以。
这样总比让她再去学习手指按弦要简单的多，所以计长心觉得李所长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毕竟这样的方法是她目前能够最快接受的。
“剑除了它天生就有的戾气，还可以往剑上写阵，以将剑的特质达到极致，而二胡天生蕴含着声音的感染。”
说到这一句李随雲顿了一下，瞄了一眼计长心，计长心瞬间懂了，扎心，这个感染力根本用不了。
“用二胡自身所带的天地之气为底，添其你自己的生气，画阵入弦，以琴弓当作阵眼。”
“当琴弓拉开第一声，阵眼便就位了，声音一出，阵法随之也就出去了，从而利用灵器里的天地之气使阵法上升一个层面，变通是阵法中的一个很讲究的东西，阵法稍微改一些，意思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如果你能在以后参透灵活变通这四个字的真正意思，你也算是混出来了。”
其实李所长就是一个毒舌心热的老女人，她能教给你的东西，她并不吝啬。
看着亦正亦邪，分不出是好是坏。
但心是热的，外表只是起到迷惑作用。
计长心起身，就在办公室里面作了一个清晦阵，将半成品的阵法添进了二胡里面，拿着琴弓拉了一声。
就这么一声。
她的汗毛就竖起来了。
感觉是粉笔挂着黑板的声音，拉的心里毛毛的。
不过成功了。
办公室里本就没有什么浊气，此时房间里的天地之气更重了，如柳叶轻拂，柔柔的清人心肺，效果不用说，自然是比一般的清晦阵好。
如果拉出来的声音不是这般刺耳就更好了。
从李所长那边幽幽飘过来一句话：“你不仅是五音不全，四肢也是。”
暗指的不就是连一个音都拉的如此难听，你的手是白长了。
她勉强笑了笑，带着一丝的苦，心道：我有什么办法，这个鬼畜灵器就喜欢这个乱七八糟的声音，就是这种声音才能更发挥出它的功能。
“天地之气和生气有什么不同吗？”
李随雲摸了摸装二胡的盒子，还拍了几下，抬眼盯着计长心。
计长心道：“一脉同宗。”这突然考核。
李随雲笑了笑，道：“所以为何你不会收你的二胡？”。
计长心愣住了，道：“您是说……”
李随雲点了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计长心现在只想说脏话，还以为是个什么难的原理，合着就是将它再一次散掉就行了，额，真是傻了。
计长心快要待在李所长办公室里一整天了，中间也有人进来上报一些事情，她就在旁边练，也不当误李所长，可能遇见了一些小问题问一问的，别的倒是都挺和谐的。
......
叶孑然替闻燚的班，继续监视跟踪王佳怡的动向。
这个姑娘晚上不回家，在学校周围随便找一个店，那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让她这想发现古怪的积极一步步的变淡了。
叶孑然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这计长心交代的任务真的无聊，这纯粹是想磨一磨她的性子，知道她性子急，根本就等不了很长时间。
不过她还是会继续认真的跟着，人生不就是要折磨自己玩，她很要强的好吧！逼也要把自己逼上去。
好咧！这小姑娘要回家喽！她也能回去休息一会儿了。
“怎么还聊上天了？”叶孑然是从“十六中分校的楼顶”到了“王佳怡家的楼顶”。
她用了点儿障眼法，别人也看不到她。
叶孑然默默的看完了整个对话，很短，只有以下四句话：
“你好吗？”
“好，谢谢。”
“那就好。”
“嗯。”
她一脸的问号，小学课本？友人初次见面？How are you？I'm fine,thank you.这？
虽然她心里觉得有些搞笑，但确实奇怪，他们一起看过二班所有同学的资料，这个男孩应该和王佳怡挺熟的，这也太生疏了。
叶孑然心道：你好吗？这句话可真是含义满满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