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楼月牙部落3（2/2）
计长心无聊地叼着竹子的细小枝条，她一只手还点着枝条上的竹叶，靠在院中的大树上，微眯着眼睛好似假寐。
她心道：在这里快待的有半个月了，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没有师姐吵架还真是不习惯，怎么可能，太顺心了好不，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儿想她的。
她感受到有人坐到了她的身边，一闻就知道是谁，她微勾着嘴角，睁开眼睛，侧头过去，调笑道：“花娘没看着你让你离我远点儿？不是男女授受不亲？”
她的发丝飘拂过闻燚的脸，闻燚将头发按了回去，抿着嘴，淡淡笑意挂脸上，他看着她道：“她出去了。”
“你是想说了吗？”
计长心手里转着那枝条，垂着的眼睑带着宁静。
闻燚顿了几秒后，无奈道：“是瞒不住你。”
“夸我聪明，我接受。”这么不要脸的自夸也就计长心能说得这么自然。
下午他一直看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太过于明显，她在院子里晃悠就是为了等他，想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说，比预期要早些，挺好。
她转过身去，看着闻燚皱起的眉，心道：接下来的话估计能抵得上他一年要说的话了。
“我并非一般的灵，我的身体里既有生气也有死气。”
“我出生在一个满是桃花的村子，那里没有住很多的人，也就两三户人家，但他们都是灵。”
“不过大多都不是天生地养的。”
“他们只是这样的生存，并没有受什么职位。”
“他们心思单纯，不出去就在那里要活到消散。”他停下了说话，看着这院子，目光便得有些思念。
计长心问道：“和这里有些相似？”
闻燚点了点头，道：“是，很相似。”
他继续道：“我母亲说她遇人不淑，那人骗了她，说他只是为了养伤才长住于此，利用她。”
“他的想法我也不懂，偏是这样另辟蹊径我也不大明白。”
“我母亲是个性子烈的，被这么一激便和那人同归于尽了。”
“她虽顾及到了村子里的人，但多少对周围人家有了影响，他们心生怨言即使嘴上不说，家里的孩童都会学些。”
“久而久之，我也知道他们在人后说了什么，我那时小，不可能不在意，可我知道我控制不了两种气的融合，所以怕伤着人只能忍着。”
计长心看着几片叶子从树上掉落，慢慢悠悠地乘风飘荡，一片就这么落在了闻燚的左肩上，顺着看过去，他那话说完应是真的放下了。
“那花纹我在他的身上看到过，他好像说过有加持的作用，普通阵法画上便能增强功效。”
他看了一眼计长心，轻声道：“而且地底下的阵法我觉得是他画的。”
计长心疑惑，问道：“你父亲和楼月牙有关联？”
“他本就是游历四方的浪子，有时想帮人就帮人，想害人就害人，没有理由只是随性子来。”
“他觉得人生在世就要及时行乐，不管好的坏的总归试一试。”
“那时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不然也不会被我母亲……”他叹了口气，心中想：他应该是爱母亲的，他未还手，但她是下了死手，之后一瞬间的后悔才造就了他们的殒命。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父亲游历过这里，随手帮了一下，插了一下手？”
计长心觉得闻燚的父亲和她的性子还挺像，不过也不大类似，他的是真一点儿阻碍都没的做事，她做事虽随性不羁，但也自有缘由和章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直都未发现，如此突然，无非大限已到，想寻个由头离开，谁知又会落得如此。
计长心仔细想想也是，灵的恋爱都不怎么顺，对于感情来得突然，可能很慢，喜欢就是喜欢，就很难考虑别的，一般没有多余的想法。
别的事情可以思考很多，就只有碰到这个，智商一直处于低谷状态，这不她也是想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自己的感情。
闻燚应一声“嗯”，道：“他就喜欢如此。”
计长心想到上次他对上计愉，道：“你父亲在你身上留了保命的法子。”
“他可能不是一位好人，也不是好丈夫，可他对我还是好的，临死了还想着要给我留个东西。”
闻燚对他的父亲没有恨意，就平常，他对于他的母亲也就很平常。
因为那时太小，什么都不懂，虽然看见了，但也只知道是他的母亲和他的父亲一起死了，然后就是昏暗的少年时光，再之后就是被豫西平冤司招走了。
计长心有个疑惑，看着闻燚问道：“你父亲不是恶灵，那他怎么能用天地之气，还能用天地之气来养伤呢？”
闻燚解释道：“他不是由极致死亡之地聚成，而是处于生气和死气之间，他算是恶灵，但很另类，他聚成时身体里也有少量的天地之气。”
“他一直认为死意则生，生意则死，生生死死并无不同，便自己独创了一种替换的方法，就像做交易一样，卖给死气，交给生气，他没成功，但摸到了门路，也够他使用。”
计长心听这话，不由赞叹了一句：“你父亲还真有大智慧。”
闻燚没说话，以前没有人在他面前说他父亲的好，即使他的母亲也没有，周围的人好像都在说他的不好，只看见了他的不好，突然他看着计长心，很认真地问道：“你会厌我吗？”他想答案是：不会。
但有时候即使人手握答案，可还是想从在乎人的口中再听一次回答，那回答似是具有能冲破天的力量，他听了就能幸运一般。
计长心倏然笑了，倾身抱了过去，她早就想这么做了，不管以前都有什么，之后的路，她想陪他，她轻拍了几下闻燚的后背，低声道：“我不仅不会，我还喜欢。”动作应该比话语要来的更加有力的多，她是这般想的。
闻燚听见那话，感受到怀中小人的温热，他觉得有些发懵。
这话是何意？是……喜欢他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