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2）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你跟着来做什么呀？”谢栀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问旁边的沈未。

他一出寝室，沈未就跟着他，也不知道是有啥事。

“没做什么。”沈未说。

谢栀摇摇头，他这会儿心情正烦闷着呢，也不想说话。

沉默了会儿，沈未偏头看了下沉静的谢栀，他抬起手，戳了戳谢栀的手臂：“要不，我们来聊聊天？”

“聊什么？”谢栀问。

“就聊那天在KTV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你明明不抗拒学习，却不愿意去学。”沈未说，“谢栀，讲讲吧，我挺想知道的。”

谢栀嗤地笑出了声儿，神情显得特别无奈：“不是，沈未，你怎么就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呢？就不能换个别的？”

“我就想知道这个。”沈未说，他的嗓音坚定。

“行吧。”谢栀点了两下头，“那我告诉你就是呗。”

“你说吧，我听着。”沈未笑着说。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谢栀可算是愿意说出来了。

谢栀埋着头，他在想该怎么跟沈未讲这事儿。这事儿要讲起来吧，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讲。

手指在大腿上敲着，谢栀舌尖顶了顶腮帮，他偏头去看沈未，末了，他问：“沈未，我问你，如果你不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你会怎么样？”

沈未沉默了会儿回答：“我觉得，这是件让人很不能接受的事吧，毕竟谁都希望做自己想做的事。”

“是啊，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很不能接受的事。”谢栀自嘲地摇摇头，“我可不就是这样嘛，不能做自己想做的。”

“我从小爸妈就不在身边，是爷爷奶奶把我带大的。他们不在，却还要要求我学这学那，我不服，不想，还是得学。那个时候我初三，爷爷奶奶去世了，他们也回来了。我跟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但也不吵不闹。”谢栀说。

他和父母的关系是真的很不好。

一天在家，都在见面，但说话的句数绝对不会超过五句，多数都是“嗯”、“哦”、“好”、“知道了”之类的。

有时候谢栀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爷爷奶奶没有去世的话，他们是不是一直不打算回来。

反正谢栀是不想看见他们的，毕竟在爷爷奶奶去世之前，他和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双手就可以数得清。

而且他们回来过后，也还是和电话里面的一样讨厌。

这不准他玩，那不准他学，只知道一味的给他安排。学，你必须得学，不学就骂，就打，直到你肯学为止。

那时候谢栀也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学习是正常的，他们严厉点也是正常的。

后面发生了选分科那件事后，什么正常，都是放屁。

还有他们说的学美术没用，浪费钱，也全都是放屁。

那段时间，谢栀过得还挺阴暗的。他有想过逃，逃得远远的，可他没有能力。他那时多大，才十五岁，没钱，又没能力，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自我放弃，整天打架。

许笙说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可谢栀自个儿清楚，这并不关许笙的事。那会儿就算他和许笙不是朋友，他们没有玩在一起，他也会变得像后来一样。

而且他体内来就存在有暴戾因子。长时间的压抑，直到解放，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你后悔你的决定吗？”沈未问。

“后悔？”谢栀摇头，“有什么好后悔的，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

“好吧。”沈未其实有些同情谢栀的。

他从小没了父亲，由老妈带大。但是他从不会觉得缺少父爱，因为那一份父爱都由老妈带着母爱一起给了。

老妈也从来不会打骂他，老妈很理解他，都是他想要什么就会给什么；老妈也不会逼他去学什么，只会是他要学什么她就支持什么。

相比谢栀，沈未觉得自己很幸运。

谢栀那样的家庭，如果换做是他，估计他也会奔溃。

难怪班主任会说谢栀经历了一些事后，开始变得颓废，自我放弃。

谢栀明明也才十几岁的年纪，却承受着这么多。

“其实吧，我现在觉得也没什么了。”谢栀说，“我妈今天找我谈话了，跟她聊得也还行。”

今天老妈找自己说要聊天时，他自己是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有什么可以聊的。

他也猜想，猜想是不是因为在学校没好好学习的事儿，然后老妈才找他，打算给他做思想工作，说教他一顿。

但进去书房，老妈摆着的是笑盈盈的脸，而不是严肃的脸。

老妈说，以后不管他学什么，她和老爸都会支持，再也不逼他学这学那学他不喜欢的。

听到那话时，谢栀震惊得很。他特别不相信这是从自家老妈嘴里说出来的。

“不是，你们俩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谢栀拧着眉问，“怎么突然之间转性这么快，让人真的很怀疑哎。”

夏楹没好气地捏了一把谢栀的脸，“什么故意，什么转性，成天就知道瞎想。”

当时两人都没说话了，就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