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哑后（2/2）

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想动一下手指头都有些费劲，只有胸腔不受控制的高高起伏着。

祁之韫急得没办法，上去把他牢牢锁在怀里，“不要怕，不要怕，会没事的……”

他嘴里不住的说着什么，实际却是六神无主的，昙儿是妖啊，太医无法诊治，自己该找什么人来看他啊。

他这么难受。

祁之韫手忙脚乱的，终于想起了南方立了生祠的道人，“对，对，他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救昙儿，一定可以的！”

“来人，来人！”他全然不顾自己皇帝的形象，衣衫散乱，头发也乱糟糟的，就这么跑出去叫人，“有人吗？快来人！”

他走的时候，玉良昙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背影。

“陛下……”他轻唤一声陛下，身体逐渐变轻，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他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怎么了陛下？”苏文忠在外候着，祁之韫跑出去拦着他急切开口，“快，找道士，快找道士。”

“找什么道士，陛下怎么了？”苏文忠何曾见过自己主子这般落魄，他慌张又忙乱的找了几个宫人过来，“快，好好看着陛下。”

说罢自己去吩咐人找道士。

祁之韫卸下了力，宫人怕他摔了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他无力地甩袖让他们都走，自己一个人走进来内殿。

找到道士，昙儿一定会没事的。

道士能捉妖，一定也能救妖。

他要是不肯救，自己就杀了他！

他一步步走回内殿，玉良昙已经被折磨得只剩半口气了。

祁之韫看着他，跪在地上摸他的脸。

玉良昙知道他什么都记不起来，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祁之韫受宠若惊。

“昙儿……”

“好久没和陛下好好说说话了。”他虚弱的一笑，祁之韫多久没见他笑了，他这么一笑祁之韫恨不得命都给他，来不及细想他为什么会这样。

祁之韫脱了鞋上床，粘玉良昙粘的紧，把他被汗浸湿的发散到背后，“昙儿想说什么？”

“陛下相信我了吗？”玉良昙趴在他胸前，费力地昂着头看他。

“信，怎么会不信，朕是被迷了心才会不信。”这就是昙儿啊，只有昙儿才会这样对自己笑。

玉良昙原本想和他说些什么，仔细看了看他却觉得不太对劲。

陛下怎么也……

他把脸埋在祁之韫侧颈，炽热的气息烧得祁之韫心里异常复杂。

“昙儿你……怎么了？”

玉良昙摇摇头，闭着的眼里藏下了很多思绪。

自己一个人尚且难以自救，怎么救陛下呢？

绝望来的太快，半点准备的时间都未给自己。

他看着祁之韫，认真问道，“陛下，如果有下辈子，你会找到我吗？”

“昙儿？”祁之韫怕他想着不好的事，“这辈子还很长，昙儿怎么就想下辈子了？”

“因为，怕啊。”

自己又斗不过天。

“怕什么？”

玉良昙睁大了眼睛看他，突然伸手捂住了祁之韫的眼。

怕陛下再死一次。

“陛下闭上眼好吗？”

祁之韫不懂他的意思，眼睛时开时闭，睫毛扫过玉良昙的手心，玉良昙用另一只手捏了他一下，声音带了些洒脱的笑意，“陛下，闭上眼。”

“好。”祁之韫听话的闭眼，以为他又在闹，却很认真的答着他的问话。

“不止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