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ge.113 亡灵（2/2）
眨眼间，梦翎眼瞅着第一人称视角起身，打开了门。
“汝鄢姐姐。”
门外，圣钟离只着一素白披风，微微欠身。
“小钟离？这么晚了，这天寒露重的，快进来。”
汝鄢惊喜之余，急忙携手将她牵了进来，落座，香茶沏毕，汝鄢坐于钟离身侧，含笑戏弄，
“怎得，可是想我了？”
婆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婆婆。
梦翎旁观眨眼，心情复杂，
幸亏这只有第一人称视角。
要是第三人称，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大半夜调.戏良家妇女，
这可真是有点坐不住。
脑袋顶上，宝儿很快就爬到樱木半山腰，驾轻就熟的爬树本能，堪称天赋。
“……”
钟离一笑赧然，却好似习以为常的羞怯，并未接茬，只是牵住汝鄢双手，神色渐然凝重，
“汝鄢姐姐，我这深夜前来，不为别的，就为姐姐你圣殿内言行举止，可还是当心为上啊。”
汝鄢不解：“怎么讲？”
“先前，我欲与王上汇报族内事项，听得圣容成与王上理论，内容是围绕姐姐你的。”
“理论？为何？因为我不拘礼数、实力为尊？”
多少料得到圣容成情状，汝鄢抱臂冷笑。
“倒未听得多全面，却有一点听真切了，圣容成对姐姐现状极为不满，‘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从不知尊长为何物，望王上严加管束，免失了灵者颜面’，诸如此类。”
“没得扯淡，我一向最是敬重王上了。”
未等钟离讲完，汝鄢冷笑插嘴，
“应敬者，必敬之，至于旁人……呵呵。”
“所幸王上倒是未予置评，单单象征性安抚，未料反惹得圣容成变本加厉，更多列举了姐姐的不成体统，还将姐姐与那放逐之人比对，才终引起王上注意。”
“放逐之人？”
听得此话，汝鄢蹙额不解，
“谁？”
“……”
钟离片刻语塞，稍有震惊，
“姐姐竟没听过那个传闻？圣氏一族6000余年历史中，曾出现过一惨遭放逐、神魂俱灭之人。”
汝鄢摇首否认，黛眉紧锁，未发一言。
“相传，那是族内千余年罕有的盖世奇才，异禀天赋，百年觉醒之时，还是王上屈尊亲至，领会圣殿。”
“‘唯一亲传弟子’、‘义子’，两个名头，轰动三界，引了多大波涛呢。”
“可惜，胜地不常，听闻，他终究因性情桀骜，铸下大错，逼得王上忍痛割爱，将其放逐禁地，神魂俱散。”
“你意即……义子圣……”
“嘘。”
见得汝鄢后知后觉的恍然悟色，钟离食指忙抵在汝鄢唇上，慌乱摇头，
“这名字，切莫再提，是大忌的。”
瞧着钟离讳莫如深、三缄其口之态，汝鄢倒显得有些不以为意，眸中精光忽闪，却又似带着其他情愫：
“我倒听过王上极宠爱他的传闻，放逐之说？却是闻所未闻。”
话音未落，汝鄢随意撩动发丝，似满不在乎，却又难掩心中关切，
“王上不是公开宣称，他是私闯禁地，命丧其中了吗？”
“古往今来，多少历史风葬于无形、零落于无处，广而告之的，又何须是真相呢。”
钟离眸光迷离，喟然短叹，
“听闻，他是因恃才傲物，难以管束，动了王权邪念，迫使王上亲自动手，灭其神魂，将之封禁于华胥境内，终是烟消火灭，再无踪迹。”
“华胥境？那片禁地？”
汝鄢眉目流转，若有所思。
钟离戚然颔首，长吁而叹。
“哎，小钟离。”
“嗯？”
被汝鄢这么一点，钟离有些发愣，眼见着汝鄢双眸精光乍现，那一股子不怀好意之感，油然而生，
“如是说来，此事应属犯上之大忌，你可是如何听来？”
“若是道听途说，不作数的，趁早忘了，姐姐就当从未听过。”
汝鄢唇角诡笑愈发浓烈，十指作抓挠状，眼看着袭向钟离腋下，
“若不是……”
“那你可得跟姐姐好好说道说道，绝不准欺瞒！”
“哈哈哈哈哈……姐姐，快停手！话已至此，我又怎会欺瞒姐姐！”
“快停了罢！”
七弦泠泠，流水淙淙，钟离靥笑春桃，激荡起阵阵银铃，眼望着瘫倒怀中的人儿，汝鄢才心满意足收回双手，顺势将钟离扶起，倚靠肩上，待钟离呼吸平稳，才听得她娓娓道来：
“倒也非道听途说，这事儿，还是前任圣钟离在位期间偶然提及的，只是，我于此并未多关切，也不过听了个新鲜。”
“如此异闻，我竟从不知晓，看来，王上对此事……”
汝鄢欲语还休，蹙额沉思，不再言语。
“左右都是禁忌，前辈也只一语带过，再多的，可就是秘而不宣了。”
“灵者间尚且如此，三界，怕更是讳莫如深。”
瞧得汝鄢神色异常，钟离直起身子，拍拍汝鄢右手，试作宽慰，
“姐姐继任圣言灵，可是王上钦点，如何想来，这又如何得知呢？”
“众生应唯祖神之为敬，而王上为其伻，故当世神明之化身，唯王上而已。”
广为传颂的恭敬，在汝鄢口中响起，突如其来的感慨，却令钟离有些发愣，
“姐姐？”
“无事。”
对于钟离疑虑，汝鄢却只是摆手带过，眸光流转，倏尔一声低咳，
“看来……”
“？”
面对钟离神色中的愈发不解，汝鄢欲言又止，似是有所顾虑，半晌，终究吐露心声，
“这位传闻中的义子，可较我强多了，‘唯一亲传弟子’呢，好大的头衔！”
“……”
醋意非常的语气，令钟离登时愣住，缓醒片刻，钟离哑然失笑，
“汝鄢姐姐，你……竟也会吃味？”
“……”
闻言，汝鄢难得一愣，双颊丹砂点染，好一幅火烧连云，跃然纸上，汝鄢当即赏了钟离几个白眼，佯作不满，
“再笑，再笑，背过气去我可不会理你。”
钟离乐得前合后偃，灵动乖巧，惹人怜爱。
义子？
梦翎安坐识海，挑了挑眉，
难道，这个义子，
就是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