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司青出了南海，忙不迭的扇着羽扇走在林道间，良久，眼前出现了亭落。

里面空无一人，却冒着寥寥青烟，司青走进发现桌上摆放着沏好的茶盅，花纹却不是牡丹兰花，却是禾黍。司青落座，端起茶盅便是呡了一口，这味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又熟悉又陌生。

“许久不曾相见，主上依旧如此丰姿卓越。”身后蓦然传来一阵深沉或神秘的声音。

“白芷，这盅茶，里面加了何物，竟会如此熟谙。”没有寒暄，没有诧异，让司青疑惑的，是这盅茶的味道。

“主上怎会忘却，你昔时泡的茶里都会填放半匙糖羹，去了这茶本身的涩苦味。”白芷那雅致的语声缓缓道来，带着一纸面具身着蓝色精美长袍踱步到司青身边，俯视着她，然后笑了下落座在司青的对面。

昔时……

司青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白芷的身上。

的确，昔时的一些琐事她早已忘却了，可总是有些臭虫死死抓住不放，让她挣脱不得。

“他们都说你葬身在那场火海中……”司青再次呡了一口，性感的薄唇微扬：“像你这么满怀心计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地死去。”

“主上抬爱了。”自始自终，白芷的目光未离开司青半分。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为何不好好的躲在肮脏的角落里祈祷上天的悲悯之心，还敢出现在本宫眼前，是觉得，本宫毁了你一张脸不够吗？”司青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手中茶盅里面的茶水在微微波动。

“果然，美人在动怒的时候，依旧是霞姿月韵，真是赏心悦目呢。”白芷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显得有些诡异。

司青伸手就要摘下他的面具，可是手落在半空中却被白芷握住了手腕：“上卿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若知晓你如此对待昔时旧友，会是何反应？”

上卿，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未听他人提及了。

他们也是自知，这个名字对于司青来说是禁忌，是被刮掉的逆鳞。

“在天之灵……”司青笑了，笑意也带着讥诮，扶案而起死死扼住了白芷的衣领将他逼往了角落里：“他的七魂八魄被本宫亲手撕碎了，不会有在天之灵，这四海八荒，都无他！”司青那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

“白芷不过胡言一句，主上这便慌乱了？”白芷居然自己摘去了面具，一张被烧焦流脓的脸出现在了司青的眼前，恶心不堪，唯一能够入目的是那双清亮的眸子，司青记得当初见他的第一眼，便被他亮如辰的眸子所吸引，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眼睛，过去是，现在亦是。

后来，她被这双好看的眼睛骗了一次又一次。

“那失心咒的确是我下的，可那个男人……真真切切不是我易容的。”白芷亮若星辰的眼眸看着司青，微风吹来，司青身上与生俱来的味道刺挠着白芷的鼻腔，他算出了上卿会对司青动情，他算出了三界那场大战，他却没有算出这个唯唯诺诺众人唾弃的小师妹，居然有朝一日会成为着四海八荒的主上，没有算出，自己处心积虑的计划，最后最大受益者居然是她，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白芷，人贵在安分守己，昔时本宫有意放你一条生路，你就不该出来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