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柳树（2/2）

宫内宇用手捏了捏金叶子，在心里计算着斤两，问道：“接下来呢？”

桑秋抬头想了想：“接下来……接下来，我靠在树桩上……”

一晃眼，两人面前的景色“唰”一下就变了。

脚下一片黄泥，又湿又滑。从脚底一直延伸到身后的河岸。河水绿油油的，像是工业废水滋养下长满了浮游生物和绿藻。这种联想彻底打消了宫内宇想去河里洗洗脚的冲动。

身前有几堆岩石，靠近一点会发现在岩石背后有一条蜿蜒朝上的石梯。石梯依附着一座峭壁。峭壁与石梯的交接处有一些被人工敲砸出来的石洞。不宽，肉眼可见的深度。更像是供奉地藏菩萨的佛窟。

桑秋走在石梯前面带路，宫内宇像个来踏青的游客。一路上左顾右盼。嘴里念叨着：“这个不错，那个也好看。”

“啊！你踩我脚了！”一声吃痛，桑秋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到宫内宇抬起刚放下的脚面上。只见桑秋眼睛盯着前方的佛窟，侧头紧张对宫内宇说道：“一会儿我让你跑的时候，你就开始跑。就算我摔倒了也不要管，闷着头只管往前跑，听清楚了吗？”

“什么呀？”宫内宇一头雾水。桑秋挪开半个身子示意宫内宇往前看。只见前面的佛窟里蜷缩着一个人，没有穿衣服。从显露出来的某些器官来看，是个男人。仔细一看，这个男人的皮肤呈现一层死气沉沉的蜡黄。质感像是菜市场里摆在肉摊上一整天都没有卖出去的鸡肉。上面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小疙瘩。

宫内宇的两只手臂窜起鸡皮疙瘩，五官皱作一团。不愿再多看一眼，恶心道：“这是什么东西？”

桑秋用嘴型悄声回答：“会动的尸体。”

无声胜有声。宫内宇全身的汗毛也跟着窜起来了。

“我刚才说的听清楚了吗？我数完一二三就开始跑。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要回头，只管往前跑，明白了吗？”

“明白……”

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桑秋转身盯着那俱尸体，开口数数：

“一！”

尸体横在石梯上的手动了一下。

“二！”

尸体的头慢慢上扬。

“跑！”

“卧槽！你还没数三呢！”

“来不及了，快跑吧！”

两人嘴上喊着，脚下一点也没耽搁。宫内宇一个跨步越过去，正好瞟到尸体扬起脑袋从喉咙里发出犹如溺水重生的吸气声。

脚下生风，宫内宇全力冲刺。

桑秋已经跑开了好长一段距离，过了拐角，就看不见人影了。

宫内宇还想发力，正在此时，听见身后传来脚掌与石板发出“啪啪”的拍打声！拍打的频率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近！宫内宇听见身后不到一米从尸体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那是隐忍癫狂的笑声！

“啊！！！！！”可怕的笑声吓得宫内宇忍不住大叫。他甚至闻到了从尸体身上飘出的死老鼠腐烂的臭味。

正当他已经在脑子里准备好走马灯式地播放他这一生所有片段的时候。桑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箭步把宫内宇拉来护到身后。接着抬起一脚就往尸体上踹。

两人这才看清楚尸体的全貌。

光不溜秋的身体上没有一根毛发。身上像蜡一样开始融化，石梯上都是它留下的体液。脸上没有眼睛，只剩两个鼻孔，和一张抿笑的嘴。只是这嘴咧到了耳根，惊悚，诡异。完全扭曲了“抿笑”的含义。

两人心里同时一怵！桑秋一脚踹在蜡人的肚子上，脚穿过它的身体，跟着重心一偏，整个人都跟着一起穿了过去，怪东西又粘又滑。桑秋脚下没站稳，直冲冲摔下了悬崖。

“啊！！！！！！”

一切发生得太快。

宫内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懵了。自己只是被拉了一下，怎么回过神，桑秋就摔下悬崖，死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突然吗？

有！

蜡人消失了……

“啵”一声，就像肥皂泡泡一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