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2）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 几叠纸, 上面压着一个旧手机。
许萦把手机拿起来摁了摁, 开机画面好久才出来，运行速度特别慢, 于是扔到旁边，看向谢临洲手里的那一叠A4纸。
“这是什么？”她望着扉页上的字，皱了皱眉, “整形医院？”
“嗯。”谢临洲神色凝重地翻着页。
“怪不得他那张脸我第一次看就觉得别扭, 就是说不出哪儿变扭。”许萦挪过去挨着他坐下，“诶, 这上面的名字怎么叫——”
宋晓滨？
许萦震惊地抬起头，谢临洲也正看着她。
“这样就说得过去了。”谢临洲认真地看完每一页资料，“先整容，然后诈死, 换一个全新的身份。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不会只是要钱那么简单。后天你——”他转过头, 看见她正在床头找什么东西, 疑惑道：“许萦？”
许萦手里捏着一根头发，跳下床, 小心地用纸巾包好。
“你这是……”
“拿回去做鉴定啊, 这家伙总不会白跟你长这么像。”她心底隐隐有了些考量, 转头看一眼旁边的男人, 又低下去, 咬着唇, “谢临洲，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
他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淡淡地“嗯”了一声。
许萦闭上眼，头靠在他肩上。
那一夜荒唐之后，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在他那里已经不是秘密。只不过他不问，她也没有契机主动去提，两人似乎是心照不宣，但不挑明，终究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屋内光线昏暗，他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格外地醉人，思绪也逐渐地放空了。
五年前的事，清晰得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南南的亲生母亲叫苏静，当年跟我是很好的朋友……”
她把自己知道的，一点不漏地讲给他听。
但是还有很多，她至今也无法解释。
“那么宋晓滨和苏静是怎么认识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后来到底为什么突然离开，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整容换身份……”谢临洲把目前的疑点罗列出来，“这些，会不会都和他现在的目的有关？”
许萦抱着他的胳膊，忽然打了个寒战，“你这样说我好心慌。”
谢临洲握住她的手。
许萦将手指放进他指尖，扣紧，“南南会好好的吧？”
“会。”他吻了吻他的头顶，“你也会好好的。”
地上的旧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谢临洲拿过来，划开锁屏，桌面只有一个相册。
他直接点了进去。
“这是他小时候……”许萦望着里面的小男孩道。
谢临洲点了下头，“嗯。”
几乎每一张都有个小女孩，许萦指了指，“那这个是宋小檬吧，变化也不是很大。”
“诶，这张有点儿像你了。”
翻到后面，照片里开始出现了苏静。
看得出两人曾经度过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眼角眉梢的笑容都是真真切切的，从目光里流露出爱意来。
“其实我现在觉得，你们俩也不是那么像，除了五官轮廓遗传得挺好，大概……八分像吧。”许萦认真地说。
“当然了。双胞胎也不可能完全一样，更何况我和他生活的环境完全不同。我在福利院长大，而他被人收养，二十多年的时间，区别总会越来越明显。”谢临洲笑了笑，“只不过陌生人很难看出来。”
许萦点了点头。
当初她之所以犯迷糊，是因为不熟。而现在就算整容前的宋晓滨和谢临洲一起站在她面前，不说话不动，她也不可能认错。
**
鉴定中心多花了点钱，加急处理，终于在第三天上午拿到了结果。
果然不出所料，宋晓滨是南南的亲生父亲。
许萦准备好的二百万现金就放在手边，用一个大皮箱装着。
“要不然，我去吧？”
这是谢临洲第N次提议，她照样摇了摇头：“宋晓滨说了必须我一个人，你去万一他撕票怎么办？现在联系不上他，他也不知道南南是他的亲生儿子。”
谢临洲搂住她，紧紧的，“那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许萦弯了弯唇，“许总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我会见机行事的。”
谢临洲失笑，“这两天又哭鼻子又睡不着觉的不知道是谁。”
“……你不许笑话我。”许萦泄愤似的在他胸口使劲蹭了蹭。
她也就是在他面前才会软弱会露怯而已。
下午三点，谢临洲亲自送她。还有一车便衣停在五百米外。
谢临洲满脸担忧：“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别冲动，别激怒他，性命要紧。我跟警察会想办法绕过去的，但可能要花点时间。”
“行了，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许萦努力挤出一丝笑，摸了摸他的脸，“该走啦。”
“带着这个。”谢临洲从钥匙串上卸下来一把折叠小刀，放她手心，“别伤到自己。”
“……嗯。”许萦抱了抱他，拎着箱子迅速跑下车。
往前走了两户，4号的门前没有人，她试着去拉信报箱，箱门一下子就被扯开了。
里面放着一张崭新的纸。
许萦拿出来一看，果然就是宋晓滨留下的地图。
耳朵里传来通讯器的声音：“许总，拿到地图了吗？”
是远远跟在后面的警察。
“拿到了，我现在跟着地图前走，你们尽量跟上。”
“好的。”
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并逐渐进入拆迁区，根据地图的指示，许萦最后停在一栋三层小楼房前。
“你们看到这里了吗？就是这栋楼。”她小声问警察。
“看到了，但是不能跟进，里面有罪犯同伙在巡逻。您千万注意安全，我们绕后。”
“嗯。”
许萦站在门前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上楼梯。
推开三楼那扇门的时候，正对着她的，就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孩。
“南南！”许萦激动地热泪盈眶，转头一看旁边的宋晓滨，正叼着根烟，望着她吞云吐雾，厉声道：“你把南南怎么样了？”
“放心吧许总，小孩太吵，给他吃了点儿东西，睡了。”宋晓滨丢了烟蒂，朝她走过来，“钱呢？”
许萦抬了抬手里的箱子，又放下来，“你先把孩子还给我。”
宋晓滨站定在她面前，轻笑一声，直接从她手里把箱子抢了过来。这男人是练家子，许萦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朝他怒目而视：“可以放人了吧？”
宋晓滨把箱子扔到床上，拍了拍手上的灰，“许总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天真？你真的以为，你跟这孩子还回得去吗？”
他走过来，逼得她节节后退，靠在掉漆的墙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晓滨唇角扯出一个凉薄的笑容：“你们许家欠我的，该还了。”
*
“是，我骗了你。那天我看着你进谢总办公室，就记下了密码。然后我告诉我哥，让他从南面翻窗户进来，把你们的技术文件发送了出去。”
季如风盯着她问：“为什么不是你，而是你哥？”
“……没有为什么。”宋小檬别开眼，“我全都告诉你了，你该满意了吧。”
季如风依旧盯着她，“从一开始接近我，你就是有目的的对吗？”
女孩低下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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