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2/2）

不多时，皇帝、皇后的黄色轿辇及众皇子、大臣、亲眷一行，浩浩荡荡向九重宫走来。莫灵晔领众人快步迎了上去，跪下行礼：“父皇、母后金安。”

莫正则笑意浓浓，亲切地扶起莫灵晔，道：“小九今日就满二十了，当真是岁月匆匆啊！”

莫灵晔嘴角难得微微扬起：“多谢父皇、母后亲自前来，儿臣万分荣幸。”

莫正则虽然年近五十，依然精神矍铄，脸上皱纹难掩年轻时的风流倜傥。

“小九！生辰安乐！”莫灵菱好不容易等莫灵晔行完礼，上前高兴地喊道。驸马爷官吏司主事玄英随她上前，向莫灵晔行了一礼。八公主莫灵菱面容与莫灵晖有七分相似，但莫灵菱一双眼眸温柔多情，更显活泼。一旁的驸马玄英比莫灵菱年长七岁，却生得一张俊俏的娃娃脸，二人站在一起，倒显得年纪相当，珠联璧合。

莫灵晔神色柔和：“多谢皇姐，驸马有礼。”

“若是安歌还在，看到你成年，菱儿已为人妇，一定会很开心的……”提起莫灵晔早逝的母亲，莫正则惆怅不已。

一旁的皇后忙道：“今天是晔儿的弱冠大礼，陛下切勿过度伤怀。”

皇帝点头：“进去吧。”

莫灵晔陪同皇上进入九重殿，父子正交谈间，门外有近侍大声通报：“海蔚朝来使、雪拥族来使到~”

殿中人齐齐看向殿门口，只见两名来使齐步走了进来。海蔚朝来使是一位头发花白，古铜色皮肤的老者。雪拥族来使身材高大，脸颊上还有红色皲裂痕迹，是一位年富力强的英俊青年。

二人向皇帝行礼。

海蔚朝来使道：“海蔚朝蔚清波参见皇帝陛下，恭贺太子殿下生辰安乐。”来人正是海蔚朝皇帝的叔父，清波王爷，此人乃是辰妃的哥哥，莫灵曦的舅父。

雪拥族来使道：“雪拥族秋晓阳参见皇帝陛下，恭贺太子表弟生辰安乐。”来的是雪拥族族长的小儿子，莫灵晔母亲的侄儿，所以唤莫灵晔表弟。

皇帝十分高兴：“清波兄长和晓阳侄儿远道而来，真是我大幽朝的荣幸。”

莫灵晔道：“多谢清波王爷，多谢晓阳表哥，请落座。”

席间，大皇子莫灵晖高大身材，中上之姿，面容端正，此刻一张国字脸上堆满假笑，与众人寒暄。三皇子莫灵昭身量匀称修长，眉目温和，气质儒雅，一看便知是敦厚之人，此刻正与莫灵晔亲切交谈。七皇子莫灵曦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面色如玉，英气间夹杂一丝妩媚，神色略带倨傲，独自饮茶。四位皇子并排而坐，皆是风度翩翩、凤表龙姿。莫灵晔虽然神色严肃，但天生一副俊美异常的容貌，双眸深不见底，仪态峻拔，着实风姿出众。

莫灵曦举起酒杯走向对面的清波王爷，敬酒：“舅舅一路辛苦，母妃让灵曦向您和表哥问好。”

蔚清波笑得和蔼：“陛下也很挂念辰儿，这次特地让我带了好些家乡特产，送给你母亲。灵芷也托我带来书信，待会一并送于你母亲。”

莫灵曦道：“谢表哥，谢舅舅。”

二人又絮絮讲了些寒暄话。

莫灵昭则和莫灵晔一道向秋晓阳敬了酒，莫灵昭道：“灵若来信说又有了身孕，不能来参加九弟的弱冠之礼，真是又高兴又遗憾哪！”

秋晓阳一脸幸福道：“昭王殿下得空，到雪拥族来做客，姐弟二人不就能团聚了吗？”

莫灵昭道：“从安贵妃那儿论起来，你是九弟的表哥，若从灵若那里论起来，你又是九弟的二姐夫，这当真是亲上加亲啊。”说完低低地笑了起来。

莫灵晔眼中也是笑意浓浓，表情却还是一贯的持重严肃。三人又说起灵若的近况，气氛温馨。

皇帝端坐正位，看着重皇子与八公主莫灵菱都在身边，又想起远嫁雪拥族的二女儿莫灵若、远嫁海蔚朝的五女儿莫灵芷，欣慰与伤感交加，便多饮了几杯酒。

待众亲王、大臣一一落座，正午时分，仪式正式开始。典礼司众人先是跳了一段又一段敬天敬神的舞蹈，然后由典礼司主事辛无亏主持，进入皇子拜天的环节。

莫灵晔随司仪走到院中央，在祭台前跪下，拜祭天地，行大幽朝最表敬意也最繁复的大礼，整整一顿饭功夫，方才礼毕。

接着由莫家年龄最长的亲王为莫灵晔加冕，将金冠上的金簪换为金镶玉，预示着君子温润如玉，富贵中不忘本心。这位老亲王是皇帝的叔祖父，已经快九十岁了，颤颤巍巍给莫灵晔换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难为莫灵晔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任由老亲王摆弄金冠。

终于，金簪换好，众近侍急忙上前，扶住晃晃悠悠的老亲王，走到一边坐下休息。

最后，由辛无亏诵读诫文，洋洋洒洒好几千字。辛无亏年近六十，好在他久经锻炼，半个时辰读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抑扬顿挫，不紧不慢。莫灵晔静立一旁，站得笔直挺拔，听得十分认真。

正当众人觉得无聊，昏昏欲睡时，一声高亢清亮的鸟鸣声划破天际，院中顷刻鸦雀无声。